蘇瑾自認為不會改變一個人的想法,隻是將自己最真誠的話全都說了出來,畢竟都是她身邊的人,她希望他們都能過得好。
婉兮聽了這一番話,心想,不輕賤了自己,可這世間的男子最好的也抵不過懷王那般的,想到這,那等世無雙的公子又豈是她能肖想的,隻是自己有些不甘,方才蘇瑾的一席話,堅定了她要嚐試一下的決心。
說道嫁人,蘇瑾愁心的事情便來了,不過半年,她就要離開這裏,可他們她沒有權利要求他們跟著自己浪跡天涯,因此,她想,在自己走之前,將她們的終身大事都定下來,如此一來,也好有個心安。
而這幾人中間,她最放心不下的還是婉兮,小時候的被貶浣衣局,蘇瑾總覺得愧對於她,現在跟著自己也過不了幾天好日子,她想,先給婉兮找到夫家,便好。
婉兮性子有些內斂卻總愛什麼話都藏在心裏,找書生,太過文弱,武夫她又怕太過粗魯,若是鬧了矛盾,傷了便不好了,想著,王府裏有哪些侍衛,為人較好的,倒是可以讓他們處上一處。
翌日,她便喚來風宇,問是否有府上護衛的名單,風宇詫異了下,蘇瑾便直說了,想為自己身邊的人找個可靠的,風宇登時便明白,拿了本花名冊給她。
今日陽光不錯,隔著簾子,蘇瑾便擺了小幾坐在太陽底下翻看,一頁頁看來,張能,從六品,身材壯猛,曾有過酗酒,打傷店家的記錄,蘇瑾撇撇嘴,這個不行。
朱四,正六品,家中唯有老母,家境貧寒,倒是個好苗子,隻是這樣的家庭,自小失了父親,蘇瑾隻怕婉兮會吃苦,便也做罷。
方漸,從五品,家中父母健在,家世良好,人嘛,看起來也不錯,沒有不良記錄,蘇瑾又找來風宇細細問了情況,方漸平日裏,為人挺好,是個忠厚值得托付之人,可以放心。
她又問了下墨笙和婉如的意見,兩人皆說不錯,的確,這個身份和官職,哪一點不配,隻怕在有些人眼裏,還是婉兮高攀了。
蘇瑾一笑,道:“可不能把這個消息告訴婉兮,哪天給他們安排個見麵,來個驚喜!”
之後有些別的事情,便隨手將名冊放在了桌上,也不甚在意。
不想,正是這無心的舉動,不知在日後生出了多少波瀾。
過了幾日,聽說文帝病情已有好轉,已經逐漸處理政事,能夠下床行走。
案子便也正式開始了。
自從靜秋死後,馮越仔仔細細的盤問過所有與靜秋接觸過的人,大多皆是說,靜秋平日裏做事最為穩當,在陛下麵前也頗得重用,因此誰都沒有想到她居然有這個膽子謀害皇帝。
弑君是要誅九族的罪,靜秋入宮前,家裏還有幾口人,聽一同在養心殿做事的宮人說,每月靜秋的俸銀便會送出宮去給家人。
馮越便從這下手,派了人去查探靜秋在宮外的家,卻隻見到青石路旁,廢墟一片。隻餘一堆被燒焦的殘塊瓦礫。
打聽街坊鄰居,直說不知道,前日晚上還在,一夜醒來,發現著了火,燒了個幹幹淨淨,什麼都沒留下,馮越不禁疑惑,那日正是靜秋服毒自殺的前一天,看來,背後主謀早已將靜秋的家人安排妥當。
之後又去靜秋所住的院子裏搜查,不負眾望,馮越搜到了一封未寄出的信,當然,這信不是在靜秋自己屋子裏的,而是平時與靜秋交好的大宮女,靜秀。
據靜秀說,前幾天,靜秋突然慌慌張張的把一本書還給她,自己那時並未細看,直到有人來查案,靜秀才想起來翻看這本書,不想,發現了這樣一封信。交給馮越後,馮越看過了內容,不敢擅自做主,覲見了文帝。
身體甫恢複的文帝看了信件內容,勃然大怒,徑直派了侍衛,將十王爺從府裏抓了過來。
眾人不禁暗自猜測,這件事是否和十王爺有關。
甫一進殿,文帝便一腳踹在蕭鴻的胸口,罵道:“孽子!”
蕭鴻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一頭霧水,隻得小心陪著笑,道:“父皇,為何如此對待兒臣?”
文帝麵色鐵青,聲音激動,咳嗽的隱隱有喘不過氣來,手顫抖的指著道:“馮越,你解釋給這逆子聽!”
馮越做了一躬,道:“十王爺,您私通靜秋謀害陛下,證據確鑿,從靜秋的房裏搜出了這樣一封信!”
說著,自懷裏掏出後丟給跌在地上的十王爺,蕭鴻拿到時早已變了臉色,蕭灝景見此景,更加確定此事是蕭鴻所為,做賊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