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方才走到山洞口,隻聽得一群訓練有素的士兵站定,有人恭謹道,“參見王爺王妃,屬下救駕來遲,罪該萬死,還請王爺恕罪!”
蕭聿擺擺手,道,林大人,無礙,父皇和幾位皇兄可還安好,實在是本王讓你們擔憂了。
蕭聿回答的極為客氣,能讓他如此相待之人,隻怕是不一般,蘇瑾如是想到。姓林的答道,“回王爺,陛下一切安好,隻是幾天幾夜都在為您和王妃憂心,這不,屬下等人就沿著下山的河流找了過來,終不負所望!王爺和王妃受苦了。
蕭聿淡淡的嗯了一聲,道那便走吧,也不顧旁人的眼光,徑直牽了蘇瑾的手走在前麵,眾人雖詫異,卻也不敢開口多言。
林束看在眼裏,不由想起前不久旁人給他捎的話,果然,懷王現在做事情是越來越背離以前的目的了,這樣一件大事,遲遲下不了決心,以往他一直將懷王視作榜樣,這麼多皇子中,自己獨獨挑中了他,就是看在他可能會有一番大作為上。
而今,他的行為不能稱之為讓眾下屬失望,倒也不遠了。微微歎口氣,看著前方兩人交握的身影,他是越來越看不透這主子了,等見到陛下,或許有更難的關在等著他們。
兩人回了京,早已有人將他們的行蹤報給了皇帝,自然也聽說了蘇瑾失明的消息,文帝特意派了太醫來看,各宮娘娘們也都趁此機會派了身邊之人前來拜訪。
文帝起初聽到這一消息,便道了句,可憐的孩子,並因當初在京郊,蘇瑾護駕有功,加之蕭聿勝了那兩樣東西,便派身邊的太監傳了聖旨下去,賜了蘇瑾一塊免死金牌,這也是當初文帝承諾要給的驚喜,蘇瑾不知該憂或是該喜,又一次在風口浪尖上。
隻是,太醫說,她的眼睛完全是意外,當年還小的時候,自己在宮內摔得那一次,後來雖是好了,可腦袋裏淤積的血塊沒有化,也是這次再次墜崖傷到頭部所造成的。
蕭聿醫術高超,卻還是沒有研製出能治好她失明的藥,隻是配出了玉麵新肌丸,他說,這對她的容貌頗有作用,這次圍獵所奪得的藍狐膽和千年雪蓮起了重大作用,具有消疤生肌之效。
蘇瑾曾經問過他,一開始,他為何要奪這兩樣東西,蕭聿笑笑不答,隻說是欠了人情,要拿這些物什來還,蘇瑾擔憂的問,這可如何是好,已經被自己用了,若早知道如此,她寧願毀容也是不願意如此拖累蕭聿的。
蕭聿說,莫要這般想,你既然是我的妻,我自然不願讓你受苦,這些事,由我來扛,這便夠了,隻待我將你的眼睛醫好,便又了卻一樁心事。
蘇瑾笑靨如花,有夫如此,夫複何求?今日,她半夢半醒間,又有人來拜訪了,她隻隱隱約約的聽到有人讓婉如下去,婉如不疑有他,便離開了,她想,這人是誰?能讓府裏眾人放下戒心,定是與她相熟的吧。
是名女子,蓮步輕移,緩緩走至她的床塌邊,凝視著她熟睡的容顏,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長長的指甲撫上她受傷的一半臉頰,在傷處摩挲著,冷不丁開了口,“姐姐.....你雖然睡著,可有些話,我還是想說,你都知道了是吧,自那日懸崖邊,他選擇救我,卻願隨你赴死,我便知道,他不一樣了,你也是命大,居然沒死,你可知,長安傳回你安然無恙隻是瞎了眼的消息,我有多憤恨......
“你怎麼能活著呢,不過也是上天助我,你這張妖言惑眾,傾國傾城的臉居然毀了,哈哈.....你知道嗎,每月十五是我和他相見的日子,可昨日,他,懷王,居然拒絕了我,說要將我許配良人,我哭著問為什麼,他卻是將我冷冷推開,那一刻,我知道......我們再回不到過去了,隻是我不甘心,故意做了賢良淑德的樣子騙他說,我今日來見你最後一麵,不管你聽不聽得到,我隻告訴你,我與他多年的陪伴情誼不是你這區區幾月可比的,我勸你,死了這條心罷.....
“你現在不離開他,有朝一日,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後悔,我要你看著蘇家一點點沒落,要你被他親手殺死,恨你一輩子!”
溫慧語趴伏在她耳邊輕輕說道,從外間看來,仿佛是姐妹情深,誰能想得到,竟是如此狠毒的話語,蘇瑾雖沒有完全睡著,卻是浮浮沉沉,一覺醒來,她隻覺得有人在她耳邊說了很多話,但具體是什麼,已有些記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