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好久,涼風穿過我的脖子,月色撒下淒清。有腳步聲由遠及近,我依舊持續著那樣的動作,隻覺得身體已經僵硬掉,大腦停止運轉。
“我從來不知道我會這般重要!”
清涼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隻覺渾身一震。扭頭,那正倚在門口隻著單衣,麵無表情的人不是韓林然是誰?!
“你......”我確信我是被驚嚇到了,變得有些語無倫次,“你是人是鬼?”
他一臉“你好像白癡的表情”看了我一眼,隨後華麗地一個轉身進了屋子,“要鬼哭狼嚎滾遠些,不要在這裏吵地我不能休息!”
鬼哭狼嚎?我臉上一陣燥熱,真有一種自殺的衝動!
“師傅!!!!!!!!”我“簌”地起身,朝竹林一端飛身而去。
我又被他騙了!
隨後,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回蕩在整個竹林上空,一群本在休憩的鳥兒被驚地振翅而飛。
這一晚,月色特別美。
次日,我正收拾著包袱,韓林然慢慢踱到了我身邊。
“我的東西呢?”
“什麼東西?”我故意裝傻,繼續拾掇著東西。
“我不想說第二遍!”
“你說這個?”我笑咪咪地看著某人有些發黑的臉色,從腰間掏出了那黑色綢緞緊緊包裹的紫銀簪。
他伸手就想奪過,我靈巧地一閃身,躲了過去。
“嘖嘖,這個東西對你來說很重要?”
“與你無關!”
“那就是默認咯?”看著他即將發作地模樣,我忽然心裏沒由來地生出一種......甜蜜的情愫?
“如果你還想跟著我下山,最好閉上你的嘴!”他趁著我瞬間的失神,從我手裏將簪子奪了過去。
“哼。”我撇撇嘴,“帶我下山是應該的,誰叫你吃了我的信鴿!”
我的心裏忽然生出一種很惡魔的想法,不知道他知道那簪子的主人是我後會有什麼表情?
正當我偷笑這時師傅從門外衝了進來,青一塊紫一塊的臉上滿是悲痛。
“小月兒!你真的要走?”
我抖了抖包袱,瞥他一眼,徑直朝門外走去。
“嗚!”哭聲從房裏傳出,我不禁皺起了眉頭。這老頭!
“你就這麼狠心留下我這孤寡老人一個在此?!”隻見師傅半倚著門,臉膀上掛著的兩滴液體是什麼?茶水?
“當然!”我拋給他一個傾城的微笑,“還有,不是你一人,阿黃也在呢!”
“哎喲我的小心肝啊,‘跨察跨察’全碎了!”師傅訊雷不及掩耳之勢臥倒在我腳跟前,就差沒抓著我的腳踝擦鼻涕。
“小月兒,你可聽見什麼聲音?”
“什麼聲音?”
師傅悲憤,“心碎,心碎的聲音!”
“師傅......”我忽然蹲下了身子。
“哎,我的好月兒,不走了吧?”
隨後我露出一個奸詐的笑容,“師傅是不是想試試我新做的藥啊?”
師傅額頭冒汗,接著迅速一個翻身將阿黃摟在了懷裏,“好阿黃,以後咱爺倆過!”
我起身,拍了拍灰塵。
“就算沒養過這白眼兒狼!”師傅撩下一句話,隨後一陣風似的跑了!
這個臭老頭!
不遠處的韓林然眼裏已經寫滿了不耐煩,我於是快步向他跑去。
忍不住回頭,那草屋前的竹在風中招搖,遠遠傳來隱隱的狗叫,老人滄桑的聲音回蕩在整個竹林上空:
酒醒隻在花前坐
酒醉還來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複日
花落花開年複年
但願老死花酒間
不願......
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輕。
終於,我離開了草屋,那個我躲避現實的地方。
我在心裏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化解千悠、念菊的恩怨,無論如何,我已經不是3年前那個軟弱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