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分卷 第五十八章:轉折(1 / 2)

楊桃和王嬸看著空空蕩蕩的院子,有些懵。

王嬸這才想起喬安說過趙郎中被抄了家,她跌跌撞撞的進了趙郎中臥室,咬牙去掀那張實木大床。

用了全身力氣,床沒動分毫,再試一次,還是沒動。

“東西在床底下嗎?”楊桃幫著搭手,努力好幾次之後終於移開了床。

床底下原本有個暗匣,藏在床洞裏用地板蓋著,若不是掘地三尺的找法,絕對找不到。

可那匣子不見了,揭開地板,裏麵黑乎乎一片,啥都沒有了。

王嬸受不住,抱著床腿捶胸頓足的哭:“我怎麼就沒想到是這一茬,怎麼就沒早想到?若是出事當天我就來拿,他們怎麼會有機會……”

什麼抄家,明顯就是衝著當初的文書來的。安知遠打定了主意要拿這個做文章,不找到文書怎麼可能穩妥?

楊桃站在王嬸身側,拳頭捏得死緊。

等王嬸哭過一場,楊桃才扶了她起來:“案子該開始審了,咱們緊著往衙門去吧。隻要聖上當初不是不許師父行醫,就還沒到絕路。”

“話雖如此,可宗卷都收藏在大理寺,誰有本事去翻?就算翻到了,能不能拿出來做證據還兩說,當年畢竟折進去了皇子,再提舊事,聖上又是個什麼態度?”

皇帝被揭了傷疤,不重新清算將人斬首示眾就不錯了,還出來作證,赦免?

楊桃的心又冷了三分:這種情況,就是連禦狀都不能告了,難怪安知遠敢那麼有恃無恐。

不管怎麼說,審案還得去看,冤屈還是得喊。

楊桃和王嬸雇了最快的馬車趕去縣衙,案子已經在審理了。衙門口圍了好多百姓,皆對裏麵指指點點,有的婦孺還別過了頭,臉色煞白。

驚堂木拍案聲響,縣令老爺中氣十足的問:“你等招是不招?”

楊桃扶著王嬸往裏麵擠,擠到前麵一看,眼淚都包不住的流了下來:被抓之前還白白壯壯的兩個人,哪裏還有點人樣?黑瘦都不消說,那新傷疊舊傷的樣兒,哪裏能看?

王嬸激動的要往大堂裏撲,楊桃死死的將她拉住:“嬸兒,冷靜點嬸兒。你這樣衝進去,吃虧的還是咱們自己。”

何況,咱們根本就衝不進去。

早早就守在這裏的喬平聽見動靜,趕忙擠了過來,幫著楊桃緊緊挽住王嬸的胳膊:“娘,你先別鬧,別鬧!”

趙郎中吐出滿口的血,依舊咬著牙道:“老夫不曾被禁止過行醫,這罪老夫不認。”

虛弱的喬康成也用盡力氣抬起了頭:“草民聘請趙郎中的時候看過他的流放文書,上麵分明隻寫了太醫院永不錄用,不曾受過再不許行醫。草民不敢不遵聖意,請大人明察。”

一上午用了三回刑,這兩人卻依舊不招。看著血肉模糊的兩人,縣太爺心裏也有些打怵。

他沒見過聖旨,也沒著趙郎中的流放文書,一切都憑著安知遠在說,要真是鬧出了冤案對他往後的官途可不好!

看縣太爺有些不落忍,師爺靠到縣太爺耳邊說了幾句,重點提了安知府和枉死的皇子。

“不判是得罪頂頭上司,便是判了冤案,京中知道了誰又會說什麼?害了當朝的皇子,他還有臉在世上安穩的活?”

縣太爺心裏有了秤,當即就狠了心,將令簽往地上一扔:“給我打,狠狠的打!”

沒說打多少,那就是打到招為止了。

兩個人又被壓上了老虎凳,衙役掄著膀子將水火棍最窄的那一麵往人身上打。本來就上夠了刑,再這樣打下去,不死也送半條命,運氣再差點,腿都要保不住。

“大人是要屈打成招?”楊桃一著急,扯著嗓子就喊了出來:“大人這樣審案,即便定案了百姓們也不會服氣。我喬叔和師父若因為受不住酷刑去世,便是鬧到京中我等也一定要求個公道。”

王嬸早就憋屈得心口疼,見楊桃出聲也跟著喊了起來:“屈打成招,天理不容。我當家的要有個三長兩短,便是拚了我一家老小也定要討個公道。”

眼看著喬康成受不住的暈了過去,衙役又拎了鹽水將人潑醒,早也忍夠了的喬平揮著拳頭要闖公堂:“你娘些畜生,收了我的銀子還這麼不辦人事……”

一批衙役衝上來,搶先捂住了他的嘴,而後便要拿人。

王嬸和楊桃衝過去護,和衙役扭打成一團。

“大膽刁民,竟然強闖公堂,公然行凶!來人啊,將這群刁民綁了,若幹違抗就地正法。”

驚堂木一敲,又有令牌落地。

楊桃便知道不好,強闖公堂是大罪,真讓人打死了那也是白死。她趕忙拉了王嬸,又緊著給喬平使眼色:“好漢不吃眼前虧,先進去將趙郎中和喬叔護助才是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