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晏前腳剛走,一名俏婢後腿就來了,手裏捧著溫熱的醒酒湯,畢恭畢敬地侍奉著華瀲,“公主,將軍吩咐奴婢侍候您喝些醒酒湯。”
這俏婢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長得是俏生生的,清秀美麗,可是說起話來卻是硬邦邦,大有於晏的風範。
華瀲隨手一揮,心情煩躁得很,“本公主沒事,才不要喝什麼醒酒湯,誰知道他是不是不安好心,在湯裏下了什麼藥!”
本來華瀲隻是一時氣話才這麼說,那俏婢聽了,卻俏臉拉長,一臉嚴肅地道:“公主怎麼可以懷疑將軍呢?將軍絕不會做出任何傷害公主的事情來。”
“誰知道呀,鬼鬼祟祟地來到仇國,也不知道安的什麼心。”
華瀲又是很隨口地接了婢女的話,那婢女沉默著,但一張俏生生的小臉依然拉長著,重複著剛才的話,“請公主喝下醒酒湯。”
這下華瀲終於覺得不對勁了,她皺著眉看著眼前生動的美人兒,卻偏偏板著一張小臉,說話的語氣硬邦邦地像十足於晏。
“你叫什麼名字?”華瀲皺眉問道。
“回公主,奴婢青娥。”青娥的語氣不變,冰冷依舊。
“你跟在於晏身邊多久了?”華瀲秀眉皺得更加厲害了。
“回公主,奴婢八歲開始侍奉將軍。”
難怪了!原來從小就侍奉那冷冰冰的於晏了,難怪這丫鬟也像是女版於晏一樣,冷冰冰的,一點人情味也沒有。
“本公主要換個丫鬟!”
華瀲丟下一句話,沒好氣地看著青娥。一看到她冷冰冰的臉,華瀲就要想起於晏,一想起於晏,她就想到自己以後可能要嫁給一座冰山,這叫她如何甘心?
青娥一聽,連忙跪倒在地,光潔的額頭硬生生地磕在地上,“公主恕罪,這裏隻有青娥一名丫鬟。”
瞧瞧瞧,連這求情的話也說得冷冰冰的,天啊!要她不是對著大冰山於晏就是對著這座小冰山青娥嗎?饒了她吧!
見華瀲不說話,青娥的頭磕得更加響亮了,就好像磕的不是自己的頭一樣,聲聲清脆,聽得華瀲都於心不忍了。
“好了好了,你別磕了!”
青娥總算停止了磕頭,可是一抬起頭來,飽滿的額頭上已經是鮮血淋漓了。
華瀲雖然討厭青娥沒有人情味,但是也不是討厭她,見她這樣,忍不住伸手替她拭去了額上的鮮血,可是血太多,她這樣拭擦,根本毫無用處,反而弄得自己一手血。
“以後別動不動就跪人磕頭,你記住,眾生皆平等,更何況你是人?好了,快些起來去處理一下傷口,我這裏不用你候著了!”
華瀲歎了一口氣,近日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得她都身心疲憊了,今夜又一連兩次見到別人因為自己而流血,她雖然怕血,但這回都看到麻木了。
隻見青娥恭敬地退了下來,低眉順目,也不知道有沒有把華瀲的話聽進去,華瀲也不理她,躺平在床上,思緒卻越來越清晰,酒意都消失了,想再睡,也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