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哭了多久,總之在母親回來的時候,她的淚水仍然沒有收住。一進屋,洛妙靈便敏銳地感覺到家中怪異的氣氛,那明顯少掉的東西,讓她明白了什麼。
“天洛……他走了?”站在洛珈的房門口,她小心地問著。
“嗯!”她背對著母親,點了點頭,又說,“他不會再回來了!我把他趕走了!”
洛妙靈深深地歎了口氣,望著女兒孤寂落寞的背影,欲言又止。她又何嚐猜不出洛珈的心理,所以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交由她自己去處理,是最正確的。
洛妙靈輕輕地關上她的房門,女兒的背影告訴她,她需要單獨一個人靜一靜。
收住淚,洛珈不想讓母親看到她傷心的樣子,她強迫自己坐了起來,然後梳理了一下頭發。這時,她伸手想去拿放在書桌上的一麵小梳妝鏡,看看自己的眼是否紅腫得不能見人。手還沒有觸到鏡子時,目光先停留在書桌上那耀眼奪目的“南非之星”上。
他竟然忘了帶走“南非之星”!又或許他是故意將它留給了她。好吧!這輩子他們是無緣了,但就讓這枚彩鑽成為她永久的回憶吧!
藍天洛走後,洛珈的日子是灰色的,臉是灰色的,情緒是灰色的,連穿著的衣服都變成是灰色的。她的話明顯變少了,工作卻更繁忙了,她總是找理由給自己加班,即便是回到家中,她也經常會因為工作而忙到深夜。
洛妙靈知道她是在逃避著藍天洛帶給她的創傷,雖然她口口聲聲說是她趕走了藍天洛,嫌這個人太無恥,可是洛妙靈看得出她說句話時語氣裏的做作與無奈。
除了洛妙靈,另一個心裏明白,嘴上不說的人是莫友聲。與藍天洛暗戰的這一個月裏,他算得上是最失意的人。一直努力想走進她的心裏,卻悲慘地發現她的心裏早就被藍天洛塞得滿滿的,哪裏還有他的位子。雖然她對他說不上不好,可是那份客氣滲透著疏離,讓他寧可她對他也可以像對藍天洛那樣蠻橫。
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還在堅持著,或許他還在期盼著奇跡出現。
想不到奇跡真的出現了!
藍天洛走了!
當她刻意平靜地告訴他,她把他趕走了的時候,他說不出的滋味。他似乎應該高興,可是望著她失去歡笑的臉,他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洛珈仿佛又回到了他在香港尖沙咀碰到她時的模樣,不同的是除了逃避藍天洛的話題,工作上她更像一部機器了。
法國公司那邊一直在催他回去,他曾經說的到中國來尋找靈感的借口也快頂不住了。可是他還是沒有成功地贏得她的心。藍天洛在,他沒機會,現在藍天洛不在,他仍然沒有機會。這一生最後悔的事,莫過於在周會長家沒有堅決地握住她的手,而讓藍天洛搶了先機。
這一晚,他們倆相約在“粵香襲人”裏共進晚餐。這是藍天洛走後,他們第一次單獨地進餐,為了不受打擾,他專門訂了一個包廂。一落座,洛珈就本能地朝身邊的位子望了一眼,眼神中的落寞盡收他的眼底,他突然覺得自己又幹了一件蠢事。
“點菜吧!”他裝著什麼都不明白,微笑著把菜單遞給了她。
“你點吧!”她禮貌地相讓。
他沒有推讓,翻閱起菜單來。也不知是不是心底的較勁,那晚藍天洛點的菜,他一個也不點。他要把自己的口味介紹給洛珈,要讓她更明白更習慣於他。
“Selina,換一下口味吧!或許你在嚐試後,會覺得另一道菜的滋味比以前的那道菜更好!”
“嗯,好!”她故意裝作沒聽出他的弦外之音,點了點頭。
誘人的菜很快端上了來,洛珈一道道地品嚐著,不時地誇一下菜的味道不錯。莫友聲見她並不排斥,也愉快地給她介紹著法國的菜肴,還說下次一定要帶她去吃法國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