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珈!”周誌恒微睜著眼,一隻手孱弱地動了一睛,輕聲地說,“你過來!”
洛珈緩緩地上前,在病床前不知該說些什麼。周誌恒示意她把耳朵湊過去,她猶豫了一下,還是照做了。
“這個給你。”說著,他的手微微抬起,塞了兩樣東西在洛珈的手裏。
洛珈低頭望去,見是一把十字型不鏽鋼鑰匙和一枚碧玉印章。她不解地朝他看去,等待著他的解釋。
“這鑰匙是我辦公室駿馬圖後保險櫃的鑰匙,密碼就是你的生日。那印章是我銀行留底的印鑒,你都收好了。”
“為什麼要把這些給我?”
“珈珈,爸爸是不行了。可是這公司關係著永天上萬員工的就業,不能有差錯。我不放心你哥哥,他……他不是一個可以讓我托付公司的人,所以我決定讓你來做我的繼承人。”
洛珈欲言又止,周誌恒看在眼裏,已然明白。他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對著坤叔說:“坤哥!”
坤叔馬上上前俯首,問:“老周,你有什麼話就說好了。”
“坤哥,洛珈是我的女兒,以前一直沒有告訴你們,是我沒有勇氣說。現在我快不行了,我必須要把她的身份說清楚,否則再不說就來不及了。我打算把我集團董事會主席的職位讓給她,並且把我名下的所有股份都轉到她的名下。希望你看在我們曾經一起當過兵的戰友情份上,忘記我們不愉快的經曆,好好地指點我的女兒,讓她能夠更好地把永天經營下去。”
坤叔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洛珈,點了點頭,說:“老周,你放心。你的心意我明白了。我會盡快通知律師把這件事辦了的。”
“那就好。有你照著她,我走了也安心。”
洛珈感覺鼻子又酸了,激動的眼淚在眼眶內打轉。父親認她,曾經是她夢中不止一次出現的場景,如果美夢終於成真,可是父親卻要離去,她突然覺得萬分悲涼,寧願一切照舊,也不願此刻這樣即將陰陽相隔的結果。
原來愛與恨真的隻是一線之間。她在恨父親的同時,卻是隱藏著對他深深的依戀。猶記得小時候,周誌恒來看她,她故意對他不理不睬,還故意裝病躺在床上,誰說不是為了挽留他的一種手段。如今,她發現自己無論做什麼都挽留不住他了,那心底的依戀頓時化作悲傷洶湧而來。
“爸爸,別這麼說,你會好起來的。”她竟然衝口就叫了那個她已經很二十年都不曾叫過的稱呼“爸爸”。
周誌恒滿臉驚喜地說:“你終於肯叫我爸爸了。好!好!我很開心!永天是我們周家兩代人的心血,現在因為文彬這個混蛋,而麵臨著巨大的壓力。這個難關如果過不了,爸爸也沒有麵目去見你爺爺了。不要怪我把這麼一個難題丟給你,因為我相信你一定有能力挑起這個重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