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玉蓉驚恐地坐了起來,同時被守著她的人抱了個滿懷,以為自己還在歹人手裏,一邊努力地推開那緊貼著她的身軀,一邊歇斯底裏地大喊:“滾!不許碰我!滾開啊!”原本溫柔的水眸此時變得充滿戾氣與瘋狂!此時的黑眸瞪得比銅鈴還大!滿滿的恐懼和絕望!身子劇烈顫抖著!原本柔美的麵容因恐懼而扭曲,又因為左臉紅腫更是詭異的讓人有些害怕……
“玉兒,不怕。”慕容痕安撫著懷中因極度害怕身上的衣服和被褥全被汗打濕的女子,輕撫著濕漉漉的頭發,有汗也有淚……
驚恐中的蔣玉蓉聽不到那一聲‘玉兒’,隻知道依舊被麵前的人緊緊地抱著,任她怎麼掙脫都無用,猛地張嘴就咬住抱著她的饒肩膀,狠狠地咬下去,似要咬下一塊肉來……
肩膀傳來的疼痛讓慕容痕僵了一下,卻始終緊緊的抱著懷裏極度恐懼的人兒,大手輕撫著蔣玉蓉纖細的後背,輕聲道:“玉兒,玉兒,是我,是阿痕,玉兒,不要怕,阿痕在,沒事了。”。
終於聽到熟悉的聲音,往外推的手停住,咬在慕容痕肩膀的力度鬆了些,聞著熟悉的鬆香,半晌蔣玉蓉才愣愣地問道:“阿痕?”
“是我,玉兒,沒事了,有我在。”慕容痕稍稍鬆開蔣玉蓉,讓她看清自己。
蔣玉蓉瞪著依舊帶著驚恐與瘋狂的眼睛,見到在山頂極度想念的麵容,剛想抬起手,卻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玉兒!”慕容痕看著忽然軟倒的蔣玉蓉,大聲喊道。
門外的佘娟、阿荷和阿格衝了進來,“王妃!”
李強和手下的人也顧不得規矩衝了進去,看著腫著一邊臉的女子,心中又恨又自責,終究因為主仆更兼男女避忌不敢走上前,隻能遠遠地站著。
忍三再一次將好不容易睡著的周旭從被窩裏提溜出來,趕在周旭開口罵娘之前道:“周先生先別罵,王妃做噩夢被嚇醒,這會兒又暈過去,實在是情況緊急,您老多多包涵。”
周旭倒是沒開口罵人了。而院裏原本因為『藥』效而熟睡卻也睡得極不安穩的阿燕,睡夢中夢到那個肥頭大耳的男人對她『淫』笑,那個又高又瘦的男人在輕薄她的主子……“王妃!”大喊了一聲,猛地睜開眼睛,看著被燭光映得有些昏黃的床頂,大口大口的呼吸著,許久才反應過來自己在王府……
似乎聽到一聲極為淒厲的喊叫聲,喊著她的名字叫的撕心裂肺,想要下床,卻動彈不得,心中掛念蔣玉蓉,想起周旭的話……屋內燭光黯淡似瀕死之人般掙紮地跳動,映得屋內更加慘淡寂寥。耳邊隻有屋外那斷斷續續嗚嗚鳴鳴的風聲,讓今日發生的一切在腦海裏更加清晰,阿燕害怕又絕望地掉下眼淚,閉上眼,那一幕幕不堪的畫麵讓她依舊如身在破廟,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嗚嗚嗚的傷心欲絕地低哭……
守在屋外坐在廊上的桃頭一點一點地打著瞌睡,聽到屋內的尖叫,睜開『迷』糊的眼,愣了愣,趕緊走到門口,敲了敲門不確定地喚道:“阿燕姐姐?”
“滾!”一聲無力卻帶著冰冷的女音自屋內傳出來。
桃被吼得嚇了一跳,無奈又同情地看著緊閉的房門,嗬著有些冰冷的手,搓搓手臂,又抱緊雙臂,坐回廊上頭靠回柱子繼續打盹……
忍三提著周旭提著人快步地進主殿裏去,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滿眼殺氣和自責,拳頭緊握的幾個男人,不理會。
周旭再次為蔣玉蓉施針,對著慕容痕道:“王爺,王妃的精神極為脆弱,心緒不寧,不可再受驚嚇,若不好好休養,恐患上失心瘋,需要仔細將養一些時日,老夫……”
聞言,慕容痕俊臉極為凶狠,鷹眼深處極為恐慌,不可以,她不可以有事!這麼想著,嘴裏也喊了出來。
周旭看著揪著他的衣領變得凶殘陰狠的慕容痕,周旭白著臉顫著聲音道:“王,王爺,放心,王妃,王妃不會有事的,隻要王妃好好休息,好好喝『藥』,就什麼事都沒有,依舊健健康康的。老夫這就開一些固神安心的『藥』,讓王妃服下。”
“『藥』!快開『藥』!”
“是是是,的這就開『藥』這就開『藥』。”周旭低著頭不敢再看一臉奪命修羅相的男人,大冬的嚇出一身汗,回去他也要給自己開幾副安神『藥』……
周旭開了『藥』,讓阿格立馬就去煎『藥』,又讓阿荷在主殿裏點上安神香。
屋裏的所有人被慕容痕遣出去,屋內又隻剩下蔣玉蓉和慕容痕倆人。看著憔悴不堪的蔣玉蓉,慕容痕內心極不好受,心就像被別人狠狠地撰在手心裏那般難受。
折騰了一宿,蔣玉蓉因『藥』效汗濕了好幾套衣物。許是暈過去前見到自己在危難中想見到的人,又或者是安神香起了作用,蔣玉蓉倒也沒有再在睡眠中依舊歇斯底裏地叫喊,卻也一直睡地不安穩。
主殿外道上,阿荷坐在欄杆上,看著地上斑駁的樹影,抹著淚,想到王妃差點被歹人糟蹋,耳邊依舊能回響著王妃夢魘時的尖叫聲,她都能感同身受當時有多驚險!還有一向交好的阿燕如今一心求死……頭靠著柱子,淚水流得更凶。
“阿荷姑娘。”一道冷淡的聲音在阿荷背後響起。
阿荷嚇了一跳,轉身看著站著的人,擦了擦眼淚,抽噎道:“是,是忍一大哥啊,有事麼?”
忍一看著哭腫了眼睛的阿荷,皺了皺眉,垂在身側的手握了握拳,“查出來了。”
阿荷愣了一下皺著柳眉走到忍一麵前問道:“究竟是誰要對王妃下毒手?”
“翟珝。”
“西河翼王?!”阿荷柳眉皺得更緊,吸了吸鼻子,王妃何曾得罪過西河翼王?不由得聯想到之前王妃被翟珝請到茶樓和翟珝的對話,不太確定地問道,“是……難道是……因為王…?”阿荷不敢真的問出口,‘王’字發了半音就刹住不提,改用眼神詢問。
忍一意外的挑挑眉,看著麵前臉上掛著淚,皺著眉思索的女子,點點頭。
看著忍一點頭,此刻阿荷隻想將那該死的西河翼王殺了,哪有男人為了男人設計女饒?!簡直荒唐至極!可這麼荒唐的事還就真真切切地發生了!“可……那是西河親王,殺不得!”阿荷咬著牙冷聲道。
忍一再一次意外地挑眉,沒想到這姑娘哭得這麼傷心還能這麼冷靜地分析事情,還能在這種心境下知道西河翼王是親王殺不得,挑了挑眉有些好奇地問道:“為何殺不得?”
阿荷轉身看著黑『色』的柱子帶著鼻音平靜地道:“他是西河親王,他若一死,還斃命於北冥,豈不是惹了禍麼?”扶著柱子的手收緊,堅硬的指甲摩擦柱子,發出吱的一聲刺耳的聲音。
忍一看著在極為憤怒的心境下還能和他理智地分析,又因為對方的身份而感到無奈的女子,難得掀唇一笑,道:“王爺已經出手了。”
阿荷聞言轉身,帶著水霧的眼睛亮閃閃地看著忍一。
忍一錯開視線,想到自家主子的報複手段,還是別嚇著姑娘了……拳頭放在唇前輕咳了一聲,視線看向此時麵前這雙眼神特別明亮的眸子緊緊鎖著,嘴邊笑意未減,平靜地道:“總之不會讓他好過。”
……
第二一早,驛館裏,翟珝一起來就發現有些不對勁,“青衣!”
……無人應答。
“紫衫!”
……回答的隻有呼呼的冷風。
“來人!”
“王爺有何吩咐?”一仆人趕緊走了過來,恭敬地回道。
“青衣和紫衫哪兒去了?”
“回王爺,奴才不知。”
翟珝皺著眉揮揮手,那仆人躬身走開。
“翼王!”
翟珝側身看向門口,一位長相清俊的男子,一身黑衣,麵容冷峻,眉宇間帶著一絲危險的氣息。
“你是?”
“我們王爺給翼王的一封邀請函。屆時恭候翼王大駕。”
“你們王爺?烏王?”翟珝接過信,眼底不可置信,帶著一絲笑意。
“正是。”
“好,本王定準時赴約。”
忍一點點頭,轉身離開。
低頭看信的翟珝沒注意到忍一轉身瞬間眼底的冷笑與嘴角的嘲笑。
看完信,翟珝到處找人,不明白為什麼一向如影隨形的青衣紫衫會不見蹤影,看著手裏慕容痕的信件,字跡蒼勁有力帶著霸氣與銳氣,滿眼的欣賞,忽然間覺得今日那兩個侍妾消失不見而慕容痕就給他送來了信,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關係?坐在主座上思考。
烏王府,慕容痕看著深睡中的人兒,確定蔣玉蓉退了燒,人也沒那麼的惶恐不安,招來阿荷留在主殿照顧蔣玉蓉,自己往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