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嬤嬤『摸』了『摸』阿燕柔軟的頭發,感受到肩上衣服有些濕潞,卻不理會,“丫頭啊,人生在世就隻為一字——‘活’,活著體會世間百態,活著嚐遍人情冷暖,不管遭到多大的挫折,人生路有多坎坷,都要活著!因為接下來或許就是你意想不到的美好幸福!人若這麼一死了之,就什麼都得不到體會不了。不知道實情的興許會稱讚你一聲烈女,知道實情又與你不熟悉的徒留一聲哀歎惋惜,而留給與你親近的人將是無法彌補的傷痛!可這些你已經無法知曉。”佘嬤嬤摟著阿燕輕輕搖了搖,吸了吸鼻子,眼角淚光閃爍。
“丫頭,螻蟻尚且知道惜命,我們就更加要勇敢地活下去,我們不為世饒眼光活著,我們隻為在乎我們又需要我們保護守護的人而活著。阿燕是堅強的女子,嬤嬤相信阿燕能夠戰勝心魔。常言道‘禍兮福所依’,這次大難過後,不定福氣就在門口等著阿燕,嬤嬤的阿燕是最有福氣的。”
阿燕伏在佘嬤嬤懷裏,雖依舊哭泣流淚,眼底卻沒有之前那般絕望的神『色』。
“嬤嬤知道,阿燕心裏害怕,但那些個畜牲已經得了報應,他們用生命在給阿燕賠罪。聽嬤嬤一句勸,那些糟心的事已經過去了,就當作一場噩夢,夢醒了,咱就繼續生活著,王妃還需要我們保護不是?”
佘嬤嬤看著輕輕點頭的阿燕,滿眼欣慰,眼角還淌著淚,慈愛的『揉』了『揉』阿燕的後腦勺,慈愛的道:“能想通就是好的。好閨女,一整沒吃東西了,嬤嬤去給你拿碗粥來,好不好?”
看著阿燕輕輕點頭,佘嬤嬤招來阿格看著阿燕,又讓守在門口的阿荷回主殿換回桃,照看著蔣玉蓉,順便交代阿荷讓桃去抱條新的棉被給阿燕,自己則去廚房端了一碗青菜瘦肉粥和一碗『藥』,細心的喂著阿燕。
“嬤嬤……王妃…如何了?”
“王妃正在養病,昨晚發起高燒人燒的稀裏糊塗,現在退燒了,正休息著。”佘嬤嬤拿起帕擦了擦阿燕的嘴角,看著恢複生氣的阿燕,仍紅著眼,卻笑著道:“這一次倒是看出王爺真的對王妃上心了,昨晚王爺衣不解帶地守了王妃整晚,所以那句老話得對‘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阿燕點點頭,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神有些黯淡,“嬤嬤…王妃…會不會嫌棄我是個不幹淨的?”
“傻丫頭,你把王妃當什麼人了?王妃是怎樣的主子你還不知道嗎?王妃最是心善的,要最該感激你的就是王妃了。王妃隻會把你捧在手心上,怎麼會嫌棄你?”
阿燕點點頭,那絲黯淡消失。
佘嬤嬤想了想對著麵『色』蒼白,眼底已沒有絕望求死之氣的阿燕道:“燕丫頭,嬤嬤在這還需要告誡你一句,做人奴仆最忌居功自傲!”
“嬤嬤,我曉得。”
“好,不愧是嬤嬤的好阿燕。”給阿燕擦了擦嘴,喂了『藥』,扶著阿燕躺下,慈愛的撫了撫阿燕蒼白的臉道:“好好休息,嬤嬤抽空就來陪陪你。”安置好阿燕,佘嬤嬤便離開。
走到院門口,佘嬤嬤招來桃道:“仔細照顧阿燕,別讓她再做出傻事來,她若醒著,你沒事就和她聊聊,多撿些京都有趣的事兒和她,讓她分神。”
“是,知道了,嬤嬤。”桃也還是紅著眼道。
“阿格呢?”佘嬤嬤問道。
“阿格姐姐她先回主殿去幫著阿荷姐姐一起照看王妃,待會兒就過來。”
“我知道了,你專心守著,我讓櫻過來幫你,有什麼事兒趕緊叫人啊!”
“誒,奴婢曉得。”
“今阿燕的事兒暫時別讓王妃知道,你也別多嘴到處嚼舌根,知道嗎?”佘嬤嬤看著櫻頗為嚴肅地道。
“是,奴婢不會多嘴讓王妃傷神的,嬤嬤放心。”櫻乖巧地福福身。
佘嬤嬤看著懂事的櫻點點頭笑著道:“體貼主子,做事盡心,好處自然不會少了你的。”
“是,奴婢自當盡心伺候王妃。”櫻蹲了蹲身。
佘嬤嬤滿意地點點頭便離開了。
主殿。
一回到王府慕容痕便往主殿快步走去,一進門,阿荷和阿格就告退。慕容痕看著依舊沉睡著的蔣玉蓉,坐在床邊看著被蹭掉不少『藥』的左臉,拿起放在幾上的膏『藥』仔細地給蔣玉蓉的左臉上『藥』,左臉雖已消腫卻留下一大片烏青,看著怪嚇饒。這膏『藥』是周旭一早就送過來的,拍著胸脯對慕容痕保證隻要兩,王妃的容貌就得以恢複,甚至比之前更加細膩。
慕容痕輕輕的為蔣玉蓉抹著膏『藥』,蔣玉蓉感受到左臉傳來的涼意,猛地睜開眼睛,見著那雙熟悉的鷹眼,水眸深處的害怕和恐懼消失。水眸不自覺的流下眼淚,看著慕容痕不言語,淚水不斷的流入兩鬢。
見著蔣玉蓉看著他靜靜哭泣,慕容痕慌的不知所措,扔了手裏的『藥』瓶,嗙的一聲,瓶碎,『藥』灑。
待得知消息被吩咐重新拿一瓶膏『藥』的周旭心疼得眼皮直抖個不停,當然這是後話了。
看著淚流不止的蔣玉蓉,慕容痕笨拙地抬手幫蔣玉蓉擦拭淚水。聲音雖然和往常一樣刺耳,但此刻蔣玉蓉卻覺得格外的悅耳,“玉兒不哭,有我在。”
兩腿間沒有任何不適……蔣玉蓉心中不由得慶幸…
看著慕容痕帶著血絲的眼睛,蔣玉蓉知道他一定是一夜沒睡,心疼,愧疚,還有劫後餘生的害怕……乏力地抬手撫『摸』著慕容痕的俊臉,因為昨晚噩夢連連,她也尖叫了大半夜夜,這會兒聲音沙啞喑沉,竟比慕容痕的聲音還要刺耳:“真好……還能見著阿痕。”
慕容痕定定的看著那雙依舊帶著不安的水眸,抬手覆蓋著貼著他的臉的玉手,感受那玉手傳來的溫度。鷹眼裏情緒莫名。
“阿痕,我…我沒有被……”
“我知道。”
蔣玉蓉垂眸,倘若她失身了……抬眼看著眼前這雙帶著關懷的鷹眼,倘若她失了清白,她或許會依舊做他的王妃,但也會保持彼此之間的距離,又或許她會嫌棄自己而離開他……
看著水眸帶著水霧靜靜地望著他,慕容痕以為蔣玉蓉害怕,俯身輕吻櫻唇,輕聲道:“不怕,有我。”
聞言,蔣玉蓉看著帶著安撫與堅定的鷹眼,心中大為動容,心中亦有喜有愁。
“王爺,王妃的『藥』來了。”阿荷站在門外彙報,沒有王爺的同意不能進主殿。
慕容痕看著對他微笑的女子又低頭點了一下變得有些紅潤的櫻唇,“進。”
阿荷拿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看著直至中午才蘇醒過來的蔣玉蓉,有些激動地紅了眼眶,對著慕容痕和蔣玉蓉行禮,滿眼心疼和擔憂的看了眼坐在靠著軟墊坐著的蔣玉蓉,因為慕容痕在不敢多言語,隻將托盤放在床邊的幾上,便躬身離開。
慕容痕拿起一碗青菜粥,試了試溫度,舀了一勺遞到蔣玉蓉麵前。看著蔣玉蓉乖巧的吃粥,慕容痕嘴角微翹。
蔣玉蓉隻喝了半碗,隻覺嘴裏乏味發澀,便搖頭不吃。
慕容痕端起『藥』就要往自己嘴裏送,被蔣玉蓉攔了下來,問道:“這是幹什麼,她們總不至於要下毒害我吧?”
慕容痕看了看虛弱的蔣玉蓉,皺著眉頭道:“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