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個身著淺綠『色』襦裙的女子,款款走來,喜悅地看了一眼激動的阿荷和阿格,對著蔣玉蓉有些激動的跪下,道:“奴婢見過王妃,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語畢,對著蔣玉蓉行磕頭大禮。
“免禮。快快起來,好久不見,快讓我瞧瞧。”蔣玉蓉笑著道。
阿綠應了聲謝便起身,有些激動的看著眼前許久未見的主子。
“王妃,老奴前日上街時無意中見著阿綠,便把她帶進府來。”佘嬤嬤笑著道。
“好,阿綠瘦了,委屈你了阿綠。”蔣玉蓉應著佘嬤嬤,又看了看阿綠有些瘦尖的下巴,有些心疼的道。
阿綠搖搖頭,眼裏熱淚,笑著道:“奴婢不委屈。自王妃出嫁,老爺夫人都離開了蔣府後,府裏原本的那些仆人走了許多,隻有明管事和幾個年老的仆人留下來,奴婢舍不得離開蔣府,便留下來,每日幫著打掃蔣府,等著老爺和夫人回來,還有王妃回蔣府時能有一處幹淨的地方可以歇息。”
佘嬤嬤頗為欣慰的點頭。
“難得你有這份心,辛苦你了。”蔣玉蓉拍了拍阿綠的有些粗糙的手,褪下自己手腕上帶著的和田玉鐲,順勢戴到阿綠手上。
“王妃,使不得使不得!”阿綠看著蔣玉蓉將自己的玉鐲戴到她手上,連忙推卻。
“王妃疼惜你,你就收著吧”一旁的佘嬤嬤笑著阻止阿綠要褪下玉鐲子的動作。
“戴著吧,也不是什麼稀罕物。”蔣玉蓉溫和地看著阿綠笑著道。
“謝王妃賞賜!”阿綠連忙跪下給蔣玉蓉磕頭,激動得眼淚直打轉。
“快起來,別動不動就磕頭的。”蔣玉蓉虛扶著阿綠,看著滿眼興奮的阿格和阿荷,笑著道:“你們也許久沒見麵了,這會兒沒什麼事,就不必在跟前伺候,下去好好敘敘舊。阿荷,把燕堂收拾一間房屋出來。”
“誒,奴婢曉得。”阿荷脆聲應到,便和阿格牽著阿綠的手告退離開,一出門,三個丫鬟就像百靈鳥一般聊了起來。
佘嬤嬤看著走遠的三個丫鬟,笑著對蔣玉蓉道:“都是十五六歲的姑娘了還是這般跳脫。”
“舊人相遇,難免激動些,這是人之常情。”蔣玉蓉也笑著道。
“是呢,這也是她們的福氣,隻有跟在王妃身邊才能保住這一份真誠純良。”
蔣玉蓉淡笑,看著漸走漸遠的三抹身影,便對著佘嬤嬤道:“她們也到了適婚的年齡,不能耽擱了她們,嬤嬤空閑時幫她們相看相看,有合適的就來回我。”
“是。老奴這些時日一直留心著呢。”佘嬤嬤笑著回道。
“幸虧有嬤嬤在,我可省了不少心。至於阿燕……先緩一緩過段時間再。”
“替王妃分憂是奴婢分內之事。是,老奴也覺得暫且不給阿燕親為好。”佘嬤嬤看著蔣玉蓉處事越發成熟,眼裏頗為欣慰又驕傲。
蔣玉蓉點點頭看著佘嬤嬤認真地道:“我剛剛跟阿荷和阿格了,誰在府裏詆毀阿燕,不必回我,掌嘴二十直接攆出府去。底下那些丫鬟們,嬤嬤費心些了。”
“是,奴婢必定管教好那些丫頭們,王妃放心。”佘嬤嬤恭敬地回道,“王妃,按王妃的吩咐給卒於宮前府前的宮女太監各請了往生燈,也讓寺裏得道的師傅為其念經超度,今日是三日整,法事了。”
“嗯,了了就好。願他們能投個好去處。捐了香錢沒有?”蔣玉蓉點點頭道。前世她是無神論者,可重生這件事就不得不讓她對神明有所敬畏。
“是,王妃心善,他們定能投個好去處的。王妃放心,香錢捐了五十貫,香料也按王妃的吩咐捐了。”佘嬤嬤笑著回道。
“嗯,阿鵲那邊可安排妥當了?”蔣玉蓉撥了撥茶盅蓋,看著嫋嫋熱氣問道。
“都安排妥當了,隻是沒給她老子娘銀兩,就打發到莊子上去。”佘嬤嬤看了眼神情恬靜的主子道。
“不是交代給他們五十兩麼?怎麼就沒給?”蔣玉蓉拿起茶盅,聞了聞茶香,看了眼佘嬤嬤問道。
看著麵『色』仍有些蒼白的蔣玉蓉,佘嬤嬤想了想道:“論理,原用不著給他們銀子,沒罰他們直接打發了已是對他們仁慈,王妃心善,憐他們膝下隻阿鵲這麼個女兒給了他們銀子。隻是那倆個不識好歹的一直哭鬧他們的女兒是為王妃而死,該給他們女兒厚葬卻草草地處理了,一直怨懟王妃薄待了他們的女兒,一直哭鬧他們的女兒死不瞑目。前幾日王妃病體沉重,老奴不敢驚擾王妃,便自作主張一個銅子兒都沒給他們,打了他們十板子堵了嘴直接打發去莊上。”
聽著佘嬤嬤的稟報,蔣玉蓉有些無奈,饒秉『性』從來都是這樣的參差不齊,“算了,他們死了女兒,膝下無兒女奉養,後半輩子無依無靠夠可憐的了,那五十兩銀子給他們就是,讓他們自求多福,也別讓莊上的人為難他們。”
“是。”佘嬤嬤應著,看著逐漸成熟穩重的蔣玉蓉,想了想道:“王妃,如今阿鵲沒了,這預備的侍妾人選可要重新挑選?”
蔣玉蓉正放下茶杯的玉手頓了頓,複又拿起來抿了一口茶,垂眸淡淡的道:“先不安排,免得再惹出什麼笑話來,到時候再吧,這事兒就莫要再提。”
佘嬤嬤有些意外地看著蔣玉蓉,眉頭皺了皺,“這……”看著蔣玉蓉堅定不容反駁的水眸佘嬤嬤隻得應是。
“對了,明日申時讓強叔來王府一趟。”
“是。”
慕容痕走了進來,鷹眼平淡地撇了一下佘嬤嬤。
佘嬤嬤一見慕容痕進來便對著蔣玉蓉行禮告退,又不忘給慕容痕行禮。
慕容痕坐到蔣玉蓉身邊看著還有些憔悴的臉,伸手握著玉手,感覺到手中的玉手指尖有些冰涼,起身取下剛掛在架子上的還有些殘餘溫度的黑貂絨『毛』大氅,給蔣玉蓉披上,又係好,手法嫻熟,又將大氅拉了拉把蔣玉蓉裹緊一些,一係列動作,自然流暢。
慕容痕滿意的看著寬大的大氅將嬌的蔣玉蓉包裹住。抬眸對上一雙含笑的水眸,薄唇微微一勾,“怎麼?什麼事讓玉兒這麼開心?”
蔣玉蓉淺笑道:“勞駕王爺了。”
慕容痕知道蔣玉蓉的意思,抬手『摸』了『摸』有些憔悴的臉,眼底不自覺地帶著愛惜。“即是勞駕,可有獎勵?”
蔣玉蓉看著難得賣乖的某人,卻頗不給麵子的笑著道:“沒有呢,怎辦?”
慕容痕低低笑了起來,撈過某女,抱著她坐在自己腿上,不由分地朝著掛著淺笑的櫻唇吻了下去,許久才放開某女,看著眼裏帶著嬌嗔的水眸,隻覺得身體似乎有些異樣,眉頭微微皺了一皺,將那異樣壓下,看著有了些紅潤的柔美的俏臉,笑著道:“玉兒狠心。”
坐在某人腿上的蔣玉蓉,自然知道那一瞬的異樣,看著慕容痕若無其事,她自然也裝傻充愣,低眉。聽著慕容痕仍有些刺耳的聲音,不回答,卻是道:“明日申時我讓強叔來王府一趟,阿痕不介意吧。”她知道她遇險回來時,李強也來過王府,且還在主殿和慕容痕談話,隻是談話內容她不得知。
慕容痕看著微笑著看著他的柔美女子,眼光閃了閃,輕輕地搖頭,“不介意。”大手握著玉手把玩,看了眼蔣玉蓉右手空『蕩』『蕩』的手腕,問道,“鐲子呢?”早上還看見的,怎麼這會就不見了?
“給了阿綠。原在蔣府伺候的,也是自服侍我的一個婢女,前幾日佘嬤嬤把她帶進府,準備頂替阿鵲當我的大丫鬟。”蔣玉蓉簡單地道。
慕容痕無所謂地點點頭,對此不多言語,心想著回頭讓萊福去庫房拿些上等的玉鐲子給他的玉兒戴著玩,他的玉兒很適合戴玉鐲,好看。
就這麼著倆人在屋子裏閑聊了起來,多是蔣玉蓉在,而慕容痕多半在聽,偶爾應一句。從家長裏短聊到南地北,有的沒的聊一大堆,竟也能聊一個下午。某女後知後覺自己坐在某人腿上許久,中途想著別把某饒腿坐麻了,想起身坐椅子,某人給她倆字“不麻。”繼續圈在腿上抱著,繼續聊……
燕堂裏,阿綠聽到前幾日蔣玉蓉遇險,嚇得臉煞白煞白,聽聞最後有驚無險,雙手合十,滿口念著‘阿彌陀佛’。聽到阿燕遭到*欲自戕時,淚水直流,哭著道:“在蔣府她原不愛話,隻知一味做事,極少與咱們這些人交談,我還幾度以為她瞧不起咱們我也就瞧不起她來,與她交談過的次數一隻手就能數過來,卻沒想到她竟是這般忠主護主,倒讓我覺得慚愧,她如今在哪兒?情況如何了?快帶我去看看。”阿綠著起身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