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邏輯,散心不應該是到有山有水的地方嗎?“即是帶我來散心的,那便下來走走。”蔣玉蓉微笑著道。難得他能想出帶她出來散心,就不要求太多了。
“等等,前麵就到了。”慕容痕沒有放蔣玉蓉下來,依舊策馬,卻是讓揚塵慢悠悠地走著。
不久,原以為是無盡的沙地的蔣玉蓉便看見沙地盡頭便是一片綠地,遠處還有一座山。“這裏挺僻靜的。”蔣玉蓉道。
“我覺得是個不錯的地方,玉兒覺得呢?”慕容痕探頭側過臉看著蔣玉蓉問道。
“還校確實挺適合散步的。若能種上花,等到花季盛開時,必定很好看。”蔣玉蓉笑著道。
“府裏玉兒種了很多花,玉兒最喜歡什麼花?”
“嗯……其實我最喜歡茉莉花,潔白無瑕卻又芳香怡人。”
慕容痕心中默默記住,勒住馬,率先下馬,後抱著蔣玉蓉下來,牽著手在草地上慢慢的走。
揚塵看著倆位主子丟下它不管,自己便走到一邊吃草去。
看著這片草地,呼吸著純淨的空氣,蔣玉蓉嗬嗬笑著道:“撂下一國皇帝,自己出來散步,這底下除了你估計沒人能做得出來了。”
“管他做什麼,他沒什麼了不起的。我隻想和玉兒一起,不想看到其他人。”
聽了慕容痕的話,蔣玉蓉默了默,估計沒人能被他認為是了不起的人物吧。想了想問道:“阿痕,你的騎術是誰教你的?”
“萊福。”慕容痕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萊福管家教的?原來萊福深藏不『露』啊。”蔣玉蓉感到詫異,不是慕容痕身邊的管事太監是乞丐出身的嗎?還是真的乞丐多出高手?
“他祖上是胤合年間(比良維帝建國早兩百多年)的武元國公和平邊將軍,算是武將世家,後來犯事被貶,就此敗落,最後他便在乞丐堆裏出生,再後來就被慕容華選中當了我的管事太監。”
“看來,他雖出身乞丐卻依舊沒忘祖上本領能承襲一二,也是難得。”蔣玉蓉點點頭,人即使落魄也不能忘本。蔣玉蓉問道:“你那身武藝,也是萊福教的?”
“是也不是,他隻是指點過我而已,算不得教。是我自己在宮裏偷學的。”慕容痕語氣平淡,似乎還帶著一絲輕鬆。
明白了,即使是皇子身邊護衛眾多也需要懂點拳腳功夫的。“自己偷學的沒人教,那豈不是很辛苦?”
“還好吧,就是自己看了那些教頭的招式胡『亂』練的,不成套路。後來被一個侍衛發現我偷偷習武,他便教了我幾招還有內力修煉方法,又給我帶了些武功秘籍和內力心法書籍,再後來那侍衛被發現和我接觸就被慕容華處死了。”
原來是這樣,蔣玉蓉看著一臉平靜地和她起往事的人,想著盡量不提問那些讓他不愉快的事,隻是好像都必須涉及到一些,其實有時出來或許能減少心理負擔……“那些個書籍被發現了嗎?那時候的你看得懂嗎?”眾所周知,這個人是沒受過教育的。
慕容痕明白蔣玉蓉的意思,鷹眼慢慢聚起一團冷戾之氣,薄唇彎起一個弧度道:“沒有被發現,被我藏起來了,隻不過被他(慕容華)扒了衣服『亂』棍打了一頓,後來我將那些書籍一並帶出宮。”慕容痕看著那雙帶著關懷和疑『惑』的水眸,不自覺地道:“他是把我扔在破院並下令不許我出那個院落一步,不許任何人跟我話,命弓箭手包圍那個院落。是皇祖母……不知出於什麼考慮迫他改了旨意,我才能在宮裏四處走動,而我走出那個院落時已經六歲,那時候還沒有萊福,那個院落至始至終隻有我一人。
後來無意間走到其他皇嗣上課的地方偷聽太傅授課,雖然那時我聽不懂。那時我不會開口話。許是之前會後來忘了,皇祖母用了三個月才教會我發音話的。字也是皇祖母教的,那時我認字認得慢,一下來隻認了三四個字。”慕容痕牽著蔣玉蓉,忽然站定,解下自己的大氅鋪在草地上,讓蔣玉蓉坐下,自己也盤腿而坐。
蔣玉蓉坐下問道:“後來呢?”
“沒過多久皇祖母就病了,終是熬不過去。我這個王位也是皇祖母臨終前以皇祖父的名義下的最後一道旨。皇祖母去世後第二我就被他扔到宮外自生自滅了。那年我七歲多。出宮那他給我改了封號,同時讓萊福跟著我出宮。”
慕容痕看著蔣玉蓉那寫滿好奇的眼睛,淡笑道:“王府到處都是他的人,萊福會易容術,找了一位落魄的書生化作其中一饒模樣教我識字的,後來我會的便都是自學的。”
聽著慕容痕輕描淡寫的著他兒時大致經曆,蔣玉蓉卻明白這其中的不易和艱苦,“那個院落不是被弓箭手守著嗎?你怎麼還能偷看到教頭練武的呢?既然能偷學武藝,怎麼就沒能偷聽到太傅授課呢?”
“在破院不遠處就是皇子們習武的地方,而國子學卻離破院很遠。那些人估計看我隻是個幼兒,他們便鬆懈了些,隻不過定時到院裏看我在不在,在做什麼而已就離開,即使如此我也隻能掐著時間到練武場偷看一眼就回去,有時還看不到。回去之後便憑著記憶偷偷打拳,卻也不成樣。”
“沒被發現過嗎?”蔣玉蓉很好奇。
慕容痕看著眼裏臉上都帶著好奇的女子笑了笑道:“有兩次被發現我偷偷離開,他們雖沒有告訴慕容華,卻也被他們用弓狠抽一頓,身上仍有弓弦留下的痕跡。”
“沒上『藥』傷口不會感染嗎?”蔣玉蓉坐在慕容痕身邊聽著,問道。
“感染?許是我運氣還不錯,沒上『藥』傷口倒也沒感染腐爛。”
“後來還有去嗎?”
“起初還有,卻總是錯過時間沒看到教頭授課。後來弓箭手輪流值崗,也就沒去了。”慕容痕看著滿臉好奇和一眼關懷唯獨沒有同情的女子,伸手,將人拉入懷裏圈住。
被拉入溫暖的懷裏,蔣玉蓉也沒推掉,她雖不怕冷但有個人肉暖爐也不錯,人肉沙發也很讚,就勢轉身背對著慕容痕窩在某人懷裏,笑著道:“沒人教的情況下阿痕的武功還能這麼厲害,你是才也不為過。”
“嗯?玉兒覺得我厲害?”聽言,慕容痕的嘴可是咧到後腦勺去了。
蔣玉蓉看著麵前的綠地點點頭道:“你那武功我沒見過,怎的伸手就能把人吸過來?這也太神奇了些。”著還伸手比了比。這些純屬於前世的科幻或武俠裏才有的東西,親眼見著真有些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