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府門庭若市,熱鬧非凡,今日是北冥皇帝選秀女的日子也是王好兒出嫁的日子。[玉宇閣]裏擠滿了人,此刻全福夫人是白氏家族八十有六的老太君正在給王好兒梳頭開臉,滿口的讚詞和祝福,薛菲則在一旁強忍著淚水,推起笑容看著梳妝台前正盛裝打扮的女兒,想到自家老爺和她過的話,雖沒明,可她卻明白女兒這一去便再也見不到,並非她之前所想的嫁入皇家享盡榮華,如此想著淚水已在眼眶裏打轉,怕被他人看見,忙拿起帕子拭了拭眼角,笑著招呼旁人給。
玉宇閣外也是站滿了人,多是閨閣女子,不管是與王好兒交好的手帕交還是與王好兒隻是點頭之交,如今都到場給王好兒送嫁。眾姑娘們看著全福夫人走了出來,便鬧哄哄地擠進王好兒的閨房,滿臉笑容滿口好話。
王好兒看著眾姑娘們真心實意的祝福,都一一笑著接下她們的祝福。女孩兒們笑了一會兒,便被全福夫人帶走,留給薛菲母女再體己話,讓新娘子吃些東西墊墊肚子。
薛菲看著嬌豔明媚的女兒,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來,憐愛地抬手撫『摸』著女兒的臉頰,笑著,哽咽著道:“好兒,娘的好女兒,今日你是最美的,娘的女兒總是最美的。”
“母親……”王好兒看著娘親流淚,淚水也直下臉頰,起身跪下道:“母親,女兒不能陪在您身邊了,您要多多保重。”
薛菲明白自己女兒的意思,這是……最後的告別,薛菲死死咬著嘴唇,調整了一下情緒,濃著音道:“好孩子 今日是你的好日子,不能哭得,快起來。”薛菲扶起王好兒,強笑道:“今日也是你最累的日子,趁著沒上妝,趕緊吃幾口墊肚子。”薛菲拿過一碗薏米粥,舀了舀散散熱氣,喂著王好兒。
王好兒帶著不舍,一口一口慢慢地喝著母親喂給她的薏米粥,心中隻想著時間能過得慢些再慢些。
白老太君看著時間差不多,便帶著幾個新媳『婦』走了進來,笑著吩咐給王好兒上妝。
嗩呐聲響了起來,眾人便知道迎親隊伍就快到了。新媳『婦』們手上的動作加快,迅速給王好兒畫上最精致的妝容。
王好兒坐在鏡子前,麵上帶笑,可眼裏一片黯淡地看著鏡子裏妝容十分精致的自己,對著鏡子給自己留下最美麗的笑容,便垂下眼瞼任由蓋頭遮住她的視線,隔絕了她與外界的交流,隔絕了她與過往的聯係,她不再是以往那個爛漫無憂的王好兒……
喜娘進門樂嗬嗬地著好聽話,引著全福夫人牽著王好兒出門 拜別父母。
王梁看著盛裝打扮的王好兒,心中愧疚,動了動嘴唇,隻了句“往後侍奉好王爺,盡為人.妻之責,便是對為父莫大的安慰。”便不再多什麼。
薛菲紅著眼了幾句台麵話也就不多了,手始終緊揪著手裏的帕子。
“老爺夫人,王府的管家到了。”一廝跑了進來報到。
王梁蹙著眉頭,想了想,對著薛菲及眾壤:“走,去看看。”
王好兒則留在大廳由白老太君及媳『婦』們陪著。
左相府門口擠滿了人,王梁一出來,就看見一管事太監打扮的人手拿拂塵站著笑著打量周圍。
“奴才王府管事萊福見過左相大人,見過左相夫人。”萊福笑著給門前比肩而立的夫『婦』行禮。
“萊福管家免禮。管家這是作何?王爺呢?”王梁道。
“奴才奉王爺之命前來接新娘子。”萊福笑著道。
“你……陛下有旨由烏王妃主持婚禮,以親王嫡妃之禮迎接本相女兒,如今王府怎的竟讓一個奴才前來?”王梁冷這聲音道。
萊福聽著王梁直接用聖旨壓著他家王妃,笑了笑道:“回相爺,我們王爺正是按親王迎親儀式來迎接新娘子的。”
“胡!親王迎親儀式必由烏王親自前來迎接,如今由你一個奴才前來算什麼親王儀式?可是王爺瞧不起本相?”
還真是呢……萊福心中這般想著,麵上卻是笑著道:“相爺誤會,咱們王爺當初迎娶咱們王妃時也沒親自迎接,也是由奴才迎接入府的,遵循的正是親王迎親禮。再親王迎親禮也沒規定必須由親王親自迎接。更何況咱們王爺如今也不是親王而是郡王,若相爺非要親王親自前來迎接隻怕要在咱們北冥重新找出一個親王來。”
“你!”王梁吹著羊胡,瞪著眼看著站在他麵前言之鑿鑿,不卑不亢的閹人,卻被堵得一句話也不出來。
萊福恭敬的微躬著腰似乎在等著王梁的斥責,這副模樣看得王梁心中更為惱火。萊福看了眼幹瞪眼的左相王梁,站直了腰,耳邊聽得滴滴答答的嗩呐聲,笑了笑扯著嗓子道:“我們王爺了,即是要用親王迎親禮便不可奏樂!來人!”
“在!”身後的王府侍衛們喊道。
“將這些樂師們趕走!”
“是!”音落,侍衛們紛紛上前將在一旁還奏著喜慶的迎親曲子的嗩呐給沒收了,“別吹了別吹了,趕緊走!”將樂師們趕走。
原本熱熱鬧鬧熙熙攘攘的相府門前瞬間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對眼前發生的情況感到愕然。王梁氣急走上前『逼』近萊福,狠聲道:“你放肆!大喜日子如何不能用樂隊!我堂堂一國丞相豈容你一個太監奴才在我府前放肆!”完抽出一旁隨身護衛的劍直指萊福。
“老爺!”薛菲白著臉,上前抱著王梁持劍的手。
鏘!王府侍衛紛紛上前亮劍,劍指王梁。
“不!都是誤會!是誤會!”薛菲看著那一把把閃著寒光的劍,揮著手急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