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惱人的姓氏(1 / 2)

殷明月將宣紙一臉嚴肅的鋪在炕桌上,將宣紙四角壓平,毛筆筆杆子點著額頭,點了半天,在即將將小腦袋敲爛之前終於開始一筆一劃的寫起了她深思熟慮、現代版改古代版加網絡寫手改編版的《十八摸》,嘴角噙著的笑,怎麼看怎麼有種邪惡的風姿。

明陽和明鬆一左一右,如兩隻可愛的小倉鼠似的排排坐,明陽像模像樣的磨墨添香,明鬆則如莘莘學子似的看著明月揮毫潑墨。

待寫滿了一大張宣紙,鬆兒狐疑的看著歪歪扭扭的字,指著其中幾個字興奮道:“大姐,這個字鬆兒認得,念‘白’,這個字鬆兒也認得,念‘田’,還有這個字,鬆兒還認得,念‘包’,這些詩是什麼意思,念給我們聽聽唄?”

明月登時眼睛瞪大了,千算萬算都沒想到鬆兒在豆腐許家還跟先生認過字,這要是認全了,自己的臉丟大了事小,教壞了祖國的花朵可是一輩子良心不安的!

明月一臉緊張的將宣紙上的字跡全部遮起來,看著鬆兒一臉受傷的樣子又有些不忍心,她總不能向鬆兒和陽陽解釋說,“白”是“水水嫩嫩如白羊”的“白”,“田”是“平平坦坦如荒田”的“田”,“包”是“盈盈一握如籠包”的“包”吧,再深入去問,她就要鑽入地縫裏不敢見人了。

見明月猶豫,一向和明鬆吵嘴的明陽也統一了戰線,對著明月撅起了嘴巴,能掉二斤半香油瓶了。

明月搜腸刮肚的想了半天,才殷殷一笑道:“陽陽、鬆兒,大姐不是不教你們,是怕你們一次性記不住嘍,聽好了,姐姐這是三首詩,你們要深刻領會其中的意思。”

明月像模像樣的咳了一聲,緩緩吟道:“第一首詩就是鬆兒說的‘白’字,‘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裏目,更上一層樓’,講的是一輪太陽落了山,黃河滾滾流向大海,若想看盡這大好景色,就要再登高一層黃鶴樓了。”

兩個小家夥眼睛閃著霞光般憧憬著太陽初落時的美景。

明月頗有先生風範的放下毛筆,搖頭晃腦繼續吟訟道:“這第二首詩說的就是鬆兒說的‘田’字,‘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四海無閑田,農夫猶餓死’,講的是春天種下一粒種子,秋天收獲無數的糧食。天下的田地都開墾了,農民卻仍然被餓死了。”

兩個小家夥臉上立即閃著一絲憂鬱與淒楚,顯然,這挨餓的滋味他們都感同身受過,而且頗為害怕。

明月不想兩個孩子沉溺於不開心之中,接著說道:“這第三首詩嘛,就是鬆兒剛剛說的‘包’子,這詩句是......”明月搜腸刮肚了半天,竟然發現她竟然不會背任何一首帶‘包’字的詩,喃喃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被兩個求知欲這麼旺盛的娃子這麼殷切的看著,這實在太尷尬了......

陽陽當先笑得岔了氣,前仰後合的指著明月道:“大姐,我知道你為什麼寫‘包’字了!”

明月神態一凜,莫不是明陽這麼聰明,這麼快就知道她“猥瑣”的真相了?

陽陽再度拉起鬆兒的小胳膊笑道:“大姐是早晨娘親包的肉包子沒吃夠,饞得還想吃包子!!!我去告訴娘親,說大姐是大饞貓......”

陽陽邁著小短腿跳下了炕,去找劉氏嘲笑明月了,明月覺得自己好方,這陽陽的腦回路莫不是隨了自己?

看著仍坐在炕上皺著眉頭思考、巋然不動的鬆兒,暗想,這許二人不怎麼樣,教育出的娃子卻不錯,不僅識得幾個字,腦回路也比自家娃子正常,從不問東問西......”

鬆兒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似便秘似的憋了半天,這才開口問道:“大姐,黃河是哪?大海是哪?黃鶴樓是哪?黃河為什麼要流向大海......”

明月的眼神兒頓時晦暗,決定收回剛剛她想的那句“許家教育出的娃子不問東問西”的話,問十萬個為什麼的娃子實在太不可愛了,每次回答不上來就得用孫猴子、葫蘆娃哄騙過關......

明月坐在熱乎乎炕頭上寫曲做畫的理想是實現不了了,隻好背著筆墨紙硯,學著魏知行的樣子奔了山腳,兩條大狗幾日未出院子,撒歡似的跑在她身後。

到了山腳,明月卻是傻了眼,她,莫不是走錯了路?這是走近了一座蜿蜒巍峨的圍牆還是走進了一座林嚴壁壘的監獄?

前些日子被魏知行燒光了的籬笆牆,被一座高逾丈許的青石牆所替代,足足有兩個半明月高,綿延數十丈,將明月家的地圈在中央,站在高高的牆下,有一種進了紫禁城的逼仄之感,呼吸都有些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