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不能再漲了(1 / 2)

明鬆被點了名,臉兒頓時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站都站不直了,眼淚撲籟籟的往下落,映著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看著分外的可憐。

鬆兒長得討喜,又不似其他娃子一樣哭得鼻涕眼淚糊得滿臉醃臢,反而是那種梨花帶雨似的無聲的哭泣,讓負責牽引的小廝多了幾分好感,安慰性的牽過鬆兒的手,態度和緩了許多道:“別怕,憑你長得這樣俊俏,又是個能忍能扛的,如果腦子再夠聰明些,以後不愁不能出人頭地,我記住你了,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我告訴師傅多提攜提攜你。”

鬆兒扁著嘴,呢喃著道:“我叫鬆兒。”

小廝點了點頭,未置可否,牽著想要掙紮卻根本使不出力的明鬆,緩緩向那屋裏走去。

二人還沒有推門,門卻已經先行打開,麵具男急切的在眾人臉上環視了一圈,最後將目光鎖定在小廝臉上道:“這裏麵有沒有個叫鬆兒的?”

小廝不由詫異,自己剛剛問得了名字,還沒有告訴師傅要多加照顧提攜,師傅這麼快就知道了?

小廝恭敬的施禮,指了指身側的明鬆。

麵具男出手如電,在明鬆脖頸揮手就是一掌,明鬆登時失去了知覺,麵具男一矮身,便將小明鬆扛在肩頭,對小廝道:“我出去一趟,一個時辰之後再回,剩下的你動手吧。”

“我?我......”小廝的嘴巴都結巴了,說了半天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師傅,我,我沒做過,我怕會死人......”

麵具男漠然的搖了搖頭道:“雄鷹要不斷的練習才能獵到獵物,不願意練手,和雄鷹爪下的兔子有何區別?莫不是你也想和他們一樣,讓我在你身上練練手?”

小廝嚇得忙點點頭,複又猛勁兒的搖搖頭,生怕被麵具男誤會了,成了和先前的少年一樣。

麵具男怒叱了一聲,轉頭就走,扔下一臉不淡定的小廝,獨自發愁。

明鬆再醒來之時,便出現在了那個叫孫二的混混家後院的一個破柴房裏,裏麵被關著六個少男少女,聽他們的對話,有的是被人牙子倒賣過來的,有的是家庭貧窮被家人賣過來的。

明鬆累得渾渾沌沌、半夢半醒間,便聽孫二與人吵吵嚷嚷,還沒吵上兩句,就被飛撲進來的大理寺捕快給圍了起來,隨行帶來的獵犬在整個院了左嗅右嗅,在夥房裏聞出一大桶的油菜籽油,又在柴房中找到了同樣有油菜籽油味道的少男少女們。

大理寺的人哪裏認得孫二是誰,二話不說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待孫二知道來人是調查夜半放火劫獄的事兒,毫不猶豫的將手指向了前來尋找袁二郎的袁氏兄弟二人,袁三郎和袁五郎算是撞上了槍口,直接被一並抓了。

於是乎,明鬆懵懵懂懂中,就被大理寺卿的洪大人帶人給救了,直接被魏知行扛在了肩頭帶到了驛館,命人給他做了可口的吃食,邊吃邊問他事情的經過。

洪豐本來想安頓鬆兒小睡一會兒,魏知行卻是搖了搖頭道:“還是帶在身邊吧,放在別處我不放心。”

於是,不管明鬆願意不願意,小小的他便經曆了審案的過程,親眼看到洪豐的辭言令色,親眼看到了魏知行的詭異手段,親耳聽到了人犯們的淒慘叫聲。

不知是以毒攻毒的緣故,亦或是明鬆經此一事開了竅,膽氣越來越盛,時不時的補充著他所知道的事情的經過。

審問的過程毫不費力,那孫二原本就與衙門有些淵源,經常幫衙役收稅銀,自然懂得看眼色,還沒審問,就直接竹筒倒豆子,將自己知道的都交待了,隻是被問起明鬆時,他也雲裏霧裏說不清道不明了,說實話,他也不知道這個明鬆是怎麼跑到他家後院裏的。

孫二本想實話實說,但見洪豐和魏知行一臉的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陣勢,若是自己不說出個出處來,怕是就要交待此處了,眼睛一閉,斬釘截鐵道:“是張人牙子賣給我的,本是十個人,給了十一個,許是買十個給的添頭,後來賣給了袁氏兄弟四個,剩下這七個。”

張人牙子很快被捕快們從家裏的被窩裏扯出來,帶到衙門,張人牙子戰戰兢兢的答曰,這些少年少女們是從人販子宋昇處所買的;

宋昇被帶來了,又說是從各個散販手中所得,各村各鎮都有,因經手的娃子沒有幾十,也有上百,他也記不清哪個是哪個了,但家中有一摞賣身契副本;

賣身契被拿來了,從中果然找到了明鬆的賣身契,清晰的標注著買方賣方,畫押的是明鬆的大伯娘宋氏。

如此整條脈絡便清晰起來,宋氏惱恨劉秀秀勾了丈夫殷金的魂;殷明朝惱恨三房幫助宋嬌嬌嫁給了小叔殷才;二人一拍即合,將明鬆打暈賣了銀子,並吩咐那人牙子賣得越遠越好。

魏知行牙氣得直打顫,命人將宋氏和殷明朝抓了過來,問明鬆怎樣處置,明鬆垮著小臉道:“魏大人,雖然她賣了我不對,但她畢竟是我大伯娘,以後還要住在一個村中,莫讓她恨了我,找我娘和姐姐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