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馬上就是縣太爺夫人了,見見外麵了世麵也是不錯的選擇,再說,在朝陽縣的地界,誰敢找未來縣太爺夫人的麻煩?不敢說人在城東走、城西顫三顫,最起碼心裏底氣是足的。
明月重新坐回到炕上,調侃道:“娘,你不會是想見縣衙裏那位吧?成親之前還是少見麵的好......”
劉氏臉色微慍抓起炕上的掃帚,照著明月的屁股就打了下來,聽得聲音脆響,又怕真打疼了,用手掌忙揉了揉明月的小屁股,眼睛則瞪著佯怒道:“死丫崽子,連自個兒親娘也逗弄,看我不打得你屁股開花......”
明月則耍賴般的在炕上打了一個滾,嘻嘻的笑著,一雙美目調侃的盯著劉氏,似劉氏的臉上有花一般,直盯得劉氏麵色一紅,急匆匆就要跑到屋外去。
明月卻將劉氏叫住道:“娘,你將我做的牙粉和浴鹽給駱平捎去,讓他試試好不好用。再將早晨吃剩的那張熏肉大餅給他。”
劉氏不由得嗔責道:“你這閨女,心眼兒咋賃不好使呢?人家駱東家不僅買咱家的菜方子,還收咱家辣椒醬和泡菜,讓咱家衣食無憂,你咋給人家吃剩下的熏肉餅呢?”
明月小臉登時垮了下來,可憐兮兮的輕咳了兩聲,似有氣無力道:“娘,那是我起大早強打精神熏的肉、烙的餅,我哪知道今天會就去鎮上?自然沒帶駱平那份。難不成還要特意去做?有得吃就不錯了,要飯哪能還嫌餿?”
劉氏一聽明月說話難聽,抄手又要打,明月笑嘻嘻的將身子緊靠著牆,藏起了屁股,免得再遭劉氏毒手,這才答道:“娘,你別生氣,駱平見了不僅不會生氣,反而會開心又多了一道主食,不用一兩天就會來求方子,我可以大氣一點兒,白送給他好了。現在重做卻是不可能了,你舍得我這小身板,再重新熏肉烙餅嗎?”
劉氏一想也是,這幾日明月病得著實嚴重,剛剛見了些起色,便搗鼓那些稀奇的東西,用鹽和田七碾成了粉子摻在一處,美其名曰叫牙粉;用鹽和皂角碾成了粉摻在一處,美其名曰浴粉。
大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都不肯用,明月就連威脅帶哀求的讓明陽和鬆兒幫她試用。
明陽第一次用牙粉的時候,味道怪異得緊,一不小心咽進了肚子,害得劉氏擔心明陽會中毒;
鬆兒第一次用浴粉的時候,因為腿在瘋玩的時候被樹枝刮傷了,一入水就被鹽粉子煞得慘叫連連,
劉氏又開始擔心兒子被蟲子咬了。
再讓明星嚐試之時,明星已經跑得遠遠的,明月成了向陽村第一實力坑妹、坑弟之姐。
為了安撫弟弟妹妹受傷的心靈,明月拖著乏累酸軟的身子,給大家烙了新吃食,熏肉大餅,連熏肉再烙餅、切蔥絲菜絲、再夾好餅,忙活了一個時辰,完全是勞心費力的差使。
劉氏聽話的將明月所說的幾樣東西小心翼翼的放在一個小包裹裏,又珍而又珍放在懷裏,這才坐著牛車,跟著李老伯往縣裏走。
人逢喜事精神爽,越是臨近縣城,劉氏竟越是莫名的有些心慌,想起縣衙裏總是似笑非笑對自己說話的成鴻略,不自覺的摸著耳朵上剛剛戴出來的淡綠色耳墜子,臉兒如火燒雲一般的發燒發燙。
到了珍味坊,李老伯畢恭畢敬的哈腰,將劉氏迎下牛車來,那謹慎的態度,如對待掌家的夫人一般,卻不是一般下人的諂媚,而入發自肺腑的尊重,因明月與珍味坊的生意,不僅明月賺得銀滿櫃糧滿倉,就連李老伯也是家道小康,在家過著老爺般的生活。
劉氏還不適應這種尊貴待遇,臉色總是紅撲撲的,抱著包袱站在珍味坊院中,不知往哪個方向走。
李老伯也犯了難,若是明月來了, 定會輕車熟路的直奔後院駱平的臥房,連通報都免了,而劉氏雖說是明月的娘親,但畢竟是個女眷,避嫌是必須的,不方便直奔後院。
李老伯靈機一動道:“夫人,您先到迎客的雅間裏坐著,我讓夥計去請駱東家。”
劉氏點了點頭,順著木製的樓梯直奔了二樓。
見一處雅間空著,輕推房門就進去了,坐在桌旁,將明月給駱平的東西從包袱裏拿了出來,規規整整的放在桌上,等著駱來到來。
......
明月睡得迷迷糊糊的,仿佛看到了劉氏披著鳳冠霞帔、娉娉婷婷的跨過了那道尺高的門檻,跨過門檻,卻似乎轉換的模樣,變成了懵懂癡然的自己,去見夢裏最美的情郎。
那時,霞光萬丈;那時,年華正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