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還麻麻黑,秦大海就出門去尋大夫了,昨晚裏柳蘭從茅房裏回來後,又跑了好幾趟,一直快天亮,才停歇下來,他也一個晚上沒睡著,總算盼到天亮了,穿了衣服就出去了。
村裏的大夫住村子的西邊,剛好與他們家相反。那是位快四十了的夫人,娶了四個夫郎,生了好幾個兒子,至今無女。秦大海到的時候,那大夫還沒起床,出來開門的是她那十五歲的三兒子,見到門口的秦大海微微驚訝了一下,若說以前,他還是不認識秦大海的,隻是自從雪災後,秦大海與阿良經常走動在受害的人群間,他娘因為是大夫,也一樣的經常在災民中走動,連帶著他們一家,也經常去幫忙,所以才認得秦大海。
這麼一大早的就上門,莫不是哪家又出了什麼事?“大海哥有事?”
“萍嬸子起了麼?我家夫人整晚鬧肚子疼,想請她去看看!”大夫都是同一個村子的,叫柳一萍,村上的人都管她叫萍嬸。
“柳胖子?”脫口而出的驚訝,反應過來這才想起在人家夫郞麵前
這樣稱呼人家似乎太不禮貌,尷尬的笑笑,“你進來等會,我去看看!”
秦大海搖搖頭,拒絕了他的好意,隻說在門外等他的消息。
那人見他堅持,也不強求,隻快速的進屋找他娘去了,心裏卻想,肯定是柳胖子不道義,偷吃了什麼東西,這才吃壞了肚子。
萍嬸出來的挺快,身後跟著她的四夫郞,大夫郎是原配,年紀比她還大一點,因常年早出晚歸的辛苦幹活,掙來了家裏的殷實,卻把自己給累垮子,剛是四十出頭,身體卻已是風殘之年,幾乎都不怎麼出門,二夫郎年紀也不小,所以也不怎麼出門,大部門時間都在家裏照顧大夫郎或做做家務。
一般大夫出門,都會跟著兩位年紀小些的夫郎或是沒出嫁的兒子,跟在後邊幫她提提藥箱。
秦大海說了幾句打擾的話,那萍嬸沒說什麼,隻揮揮手讓他趕緊帶路,一路上問了些症狀,心裏有了個大概,到了柳蘭家,給柳蘭把了脈,果斷的開了藥,還很壞心的給柳蘭加大了黃蓮的量。她對柳蘭的印象還在以前隻會欺惡怕善,隻懂吃喝嫖賭的基礎上,沒聽柳蘭已經改邪歸正了,所以對這種人很是不屑,但見這幾天秦大海經常在受害的人家走動,才覺得她娶的夫郎卻是不錯的,有善心,這才好心來給她看病,不然,就是她跪下來求她,她也不願來。
“一天喝三回,喝三天就沒事了!哦,期間最好不要吃有油水的東西,最好隻喝喝米糊就好!”若是一般人隻喝一天的藥就沒事了,但今天她給柳胖子加了大量的黃連,喝三天的藥,起碼近七天,她都沒想有味口吃東西。
嗯哼,不是不報,時辰未到,這下還苦不死你!
秦大海感激的向她道了謝,萍嬸覺得她幫他教育了那個惡女人,理所應當的受了他的謝,但卻沒收他給的藥錢,說是有空多幫幫鄉親們就當還了她的情了,便帶著她年輕的夫郎回家去了。
當柳蘭喝到那藥的時候,當場吐在了地上,連著胃都快要吐出來了,她嚴重的懷疑這瞥腳大夫是個故意加有意的,肯定在她的藥裏加了不少黃連,苦死她了,這個該死的庸醫。
喝了第一口死也不願意再喝第二口,秦大海連哄帶騙的,她就是扯著被子把自己整個都裹了起來,死都不喝。
“哎喲,你這人怎麼這麼討厭,蘭姐都說不喝了,你還非讓她喝,你看她都吐成這樣了,還不趕快拿走!”柳星見柳蘭吐得難受,連忙冒出來指責秦大海,更是一P股坐在炕邊,拉著柳蘭的被子,“蘭姐你別這樣,不喝就不喝,你不想喝,誰也不能逼你喝!”
在他眼裏,隻要是柳蘭不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什麼都不用做,“哎,你還站在這裏幹麻呀,說了讓你拿走!你是故意的是吧,故意惹蘭姐心裏不痛快,你這人……”
“幹你什麼事呀!”柳蘭見他還沒完沒完了的數落秦大海的不是,護犢的性子就出來了,從被子裏鑽出來,臭著臉瞪著柳星,“幹你什麼事?我愛喝就喝,不愛喝就不喝,那是我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在這裏指手畫腳的?還有,誰讓你進我房間的?出去!”
“蘭姐……”柳星那欲泫欲泣的表情又出來,委屈的望著柳蘭,柳蘭見他還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冷冷的哼,“出去!”他才一步三回頭的出了屋子。
“去關門!”秦大海把藥放在桌子上,出去關了門,又返回去拿著那碗藥遞給柳蘭。
柳蘭扭著頭不理會,兩人就這樣堅持著,本來冒出熱氣的藥一會就冷了,秦大海又出去熱了一遍,繼續與柳蘭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