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沒想到,他居然這麼狠心,居然會把她推給別的人!
柳蘭又傷心的摸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心裏不禁大罵!
什麼破女尊,女人就是給他們生仔的工具,還說以她們為大,心心念念想的不就是讓她們不停的生孩子。
什麼破世界!一個懷不上,就要她與不同的男人配、種!
什麼破男人,這麼迂腐,不顧她的意願,就讓她與別人上、床!
秦大海這個混蛋!這個蠢驢!
秦大海這個烏龜王八蛋,不識好歹的東西!
柳蘭覺得,她不會原諒他的!
她以後再也不理他了!
柳蘭邊哭邊罵!
被她罵著的人焦急的在屋外敲了半晌的門,最後在雲伯等人的勸說下,才停了動作,卻是睜著眼在門外守了一夜。
到了早上,房裏還是靜悄悄的,要不是陳向東說他親眼見著柳蘭進了屋裏,他們都要以為其實屋裏沒人。
遲遲不見人出來,秦大海心急如焚,最後也顧不得柳蘭生氣,幾人合夥把門給撞開了。
柳蘭確實在房裏,裹著棉被斜斜的靠在床邊,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幾人撞門這麼大的動靜,她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秦大海雙眼都是血絲,死死的盯著床上的人,幾乎要站不住腳,釀蹌著奔上去,抬起顫抖的右手,等感覺到溫度,心裏先是放下,繼而又提了起來。
柳蘭的體溫高得嚇人!
“快,快去請何嬸!”他聽到自己顫聲吩咐後麵的進來的人。
等他摸到柳蘭身上的已經半幹的衣服,眼圈不自覺的發酸,酸得讓他想流淚。
等幫柳蘭換好了幹淨的衣服,何嬸也到了,感覺到柳蘭身上都可以烙煎餅了。
崩著臉把完脈開了藥,又讓人去拿盆冷水,吩咐要不停換著的敷在她額頭上,直至溫度降下來。
很快給柳蘭喂了藥,卻不見溫度降下來。
秦大海心急如焚,又讓人去請何嬸!
剛到家沒多久的何嬸又來了,又給柳蘭開了幾味強烈的藥,吩咐額頭上的動作也不能停,另外還要給她灌些食物。
到了晚上,柳蘭終於不燒了,但一天都沒有醒過,有時難受了,隻嗚嗚的申、吟幾聲,還流著眼淚!
秦大海見她這樣難受,心裏恨不得以身代之,又想起這事是因自己而起,狠狠的在自己臉上甩了兩巴掌,臉上就腫了起來。
他想起陳向東那句沮喪的總結,“或許,她真的隻需要你!”
明明知道這人非自己不可,卻還狠心的把她推向別人的懷抱,他又何嚐不難過。
隻是,他怕她以後會後悔,現在隻要有他就夠了,可是,等將來老了,膝下無子,老無所依的時候,到時再後悔就來了不及了。
她說過不想讓他有遺憾的,可是,他也不想讓她有遺憾,他也不能讓柳家就這樣斷了香火。
他蹲在旁邊,喃喃的乞求,“阿蘭,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醒醒吧!阿蘭,別再睡了!我知道錯了!”
“阿蘭,求你醒過來吧!隻要你醒過來,你想怎麼懲罰我都行,隻要你醒過來!”
柳蘭醒過來已經是第三天了,她昏昏沉沉的,全身沒勁,有些遲鈍的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事。
“阿蘭,你醒了?你醒了?”旁邊傳來驚喜的聲音
!
她沒能馬上回答,隻覺得嗓子幹得要死,隻下意識的叫了聲水,旁邊的人立馬就給她喂了一杯水。
等她覺得舒服了些,這才有心思整理心緒。
想到先前發生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柳蘭一點都不想醒過來,就算醒了,她也不想同他說話。
於是等她喝完了水,就閉上眼睛裝睡了。
裝著裝著,就真的睡著了。
等她再次醒過來,已經是中午。
旁邊的人就要給她喂粥,她又想起這人的狠心,一股火氣上來,用她那僅剩不多的力氣,把那人的手上的粥給打翻了。可惜,她低估了自己的力氣,沒能及時的收回手。
“阿蘭!有沒有燙到?我看看!”旁邊的人驚慌的抓著她的手查看!
其實粥並不是很熱,柳蘭也沒怎麼感覺到痛,隻是那人的語氣裏全是心疼!
柳蘭委屈的閉上眼睛,眼淚順著眼角就流了下來,你現在知道心疼我了,早幹麻去了?你把我推給別人的時候,有想過我心裏疼不疼麼?
“很疼麼?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那人邊拿著水幫她擦手,邊哽咽的道歉!
“出去,我不想見到你!”柳蘭的聲音很小,旁邊的男人還在不停的道歉,卻還是聽到了,柳蘭感覺到他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然後當作沒聽到,沉默著沒離開!
柳蘭很生氣這人的裝傻充愣,心裏的火越燒越旺,大聲的重複,“我讓你出去!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你聽到了的,給我出去!”
那人把她微紅的手抬起來,輕輕的按在他的臉上,柳蘭聽到他吸鼻子的聲音,聲音已經帶著哭腔,反反複複的喃喃著,“阿蘭,你不要趕我走!你可以打我,罵我,但求你,不要趕我走!求你不要趕我走!”
柳蘭想抽回手,那人去緊緊的抓著不放,那人不停的低泣,壓抑著的聲音,讓人聽起來那麼的傷心欲絕。
柳蘭的眼淚也沒停過,沾濕了半邊棉枕。
那人等情緒緩下來了,胡亂的收拾完又去端了一碗新的粥,遞著勺子哄柳蘭吃!
“你出去!”柳蘭仍然狠心的趕人。
她現在是真的不想見到他,也不想聽到他的聲音,這個讓她傷心難過的男人。
屋裏安靜了好一會,始終是拗水過柳蘭,那人終於出去了,好一會後,進來的是雲伯。
柳蘭睜開眼,看著滿頭白發的雲伯,虛弱的笑了一下,她再生氣,不會牽怒他人,何況是長輩。
艱難的起身靠著床邊,接過雲伯手上的小半碗粥吃完了。
雲伯把碗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又坐邊的凳子,歎著氣無奈的說,“你們這些孩子,這是犯什麼傻!你也別怪他了,他也是為你好!”
柳蘭不語,她知道雲伯是來當說客的,雖然知道,但她不能像趕秦大海一樣,把雲伯趕出去。
見她低著頭不說話,雲伯又繼續勸道,“把你推給別人,你當他不難受麼?他的心也是肉做的,他比你更痛苦。隻是,他為人夫郞,不能這麼自私,讓你為他,就這樣斷了柳蘭的香火!他是不想成為柳家的罪人,也不想你如此!你們現在都還年輕,又有出息的在外忙碌,日子充實了。但等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會覺得孤單了。就會想著,要是能有個孩子,就算孤單,心裏才會有期盼!我是不知修了什麼福,才能遇到你們這麼些心善的孩子!阿蘭,別再生他的氣了!你不知道,他這些天也沒好過!做這種決定也不知道需要多大的勇氣才做到的!你病了的這兩天,他都沒能合過眼!就在你的床邊守著,飯也沒吃!你這樣對他,是想讓他傷心死麼?”
雲伯見她滿臉淚水,卻又不得不繼續勸說,隻歎氣,“而且,這世界上,多人女人夫待成群,就算是鄉下人,多少也會有兩三個,就你同阿靜幾個孩子,個個都是隻有一個夫郞,這已經算是另類了。我知道,你們都是癡情的孩子,但,這世界本來是男多女少,若人人都像你們這樣,得有多少男子求而不得,孤獨無依?我知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你好好想想吧!”
柳蘭心知雲伯說的都是事實,她也知道這個世界對於一妻多夫已經習以為常,但她受了多年的教育都是一夫一妻製,即便是來這裏這麼多年,雖然早已融入這個社會,但她還是接受不了。
而且,她的心思窩著一口怨氣,一直不能順下去,難受得很,雖不至於會牽怒其他人,但隻要見著秦大海,這火就控製不住的想要暴發出來。
等雲伯出去了半晌,以為她已經睡下的秦大海才敢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