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默然錯愕地抬起頭,她看著少年的後腦勺,心中竟是湧起了異動。
“那麼,請家主和我前去馬棚一趟。”雲驍凰道,“順便,找一些紫薰草來。”
黑馬被安頓在了馬棚之中,而也有下人拿來了小打紫薰草。雲驍凰倒也不急不慢,悠閑地摸了摸馬匹的毛發,柔順光滑,的確是個好馬。
“驍凰……”驍凰雖是信誓旦旦,但在趙默然看來,不過是為了給自己強出頭而已。驍凰本來就對自己有恩,可不能再被拖下水了,“若是失敗了,我就算舍棄性命也會保護你的。”
雲驍凰想要伸出手揉揉少女的墨發,轉念便想起如今的身份,終是停止了動作。她思索了一會,手落在對方的肩上拍了拍:“放心好了。”
趙默然無聲了,她感覺少年的手掌溫熱並充滿力量,讓她的心不由得安定下來。
趙石將這一幕收入眼底,愈發愈為以為二人之間定有貓膩:“別想要拖延時間。”
“自然不會。”雲驍凰瞥了他一眼,她將紫薰草從下人的手中接了過來,“趙家主,你可聽好了。”
“趙家喂養馬的飼料為上好的竹劍草,但是竹劍草若和百合蘭混合在一起,將會激起馬匹的獸性,導致馬匹發狂。”雲驍凰掃了一眼馬鵬裏的飼料棚,“看來被及時清理過了。”
“隻是一番大話而已,你又憑什麼讓我相信你的判斷?”趙石不以為意。
雲驍凰揀出一根紫薰草,紫薰草呈深紫色,草根則泛著墨綠:“這是紫薰草,若馬匹吃了百合蘭,紫薰草會和百合蘭發生排斥,一刻鍾不到便能讓馬產生排泄。”
雲驍凰果真將紫薰給馬兒喂了下去,不出片刻,惡臭布滿整個馬鵬。
待幾人離開馬鵬之後,也不知道是被臭到了還是如何,趙石的臉色依舊鐵青。
趙默然水靈的黑目落於雲驍凰身上一刻不離,她的心情激蕩,若非這個少年三番五次的出手,天知道她今天的遭遇會如何悲慘。
雲驍凰似是沒有注意到少女熾熱的目光,麵龐更是沒有賭約獲勝的喜悅,冷漠如初:“趙家主,是否可以履行賭約了。”
事實就在眼前,趙石就算有意爭辯也心有餘力不足。
“老爺!”
“爹!”
兩聲女聲不恰時地傳來,一聲柔媚一聲歡快,帶著少女的朝氣。那是一老一少,女人也不老,保養極好,本就似帶水的眸子更是為她的媚骨添了幾分。少女則與雲驍凰差不多大小,眉眼也有著兩分相似,隻是看到趙默然時,那股子戾氣依舊無法逃過雲驍凰的眼睛。
“梅兒?仙兒?你們怎麼來了?”原本鐵麵包公的趙石在看到二人之後立即柔和了神色,那小心翼翼帶著慈愛的眼神幾乎是怕傷了兩個佳人,“仙兒,莫不是你又惹娘生氣了?才讓你娘找上門來告狀?”
被稱為仙兒的少女撅起嘴巴不樂意地哼了幾聲:“爹爹說什麼話,我和娘聽說出了事情,於是過來看看,沒想到爹爹這才見到我,就怪罪到我的頭上。”
“好好好,是爹爹不是了。”趙石揉了揉少女的腦袋。
“老爺。”不同於女兒的朝氣蓬勃,梅夫人身為她的母親,雖沒有那股子雀躍,卻是當真的柔情如水,就連說話也是輕聲細語的,“聽說默然又闖禍了?你也別怪默然,默然的娘去得早,若不是我沒有教好,默然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她說著便雙目通紅,袖子掩住半張麵容,美人垂淚更是有我見憐。
最心疼的當屬趙石:“你也別自責,孩子自己的問題,不是你的錯。”
雲驍凰冷眼將這幾人的來往收入眼底,她用餘光觀察趙默然,後者似是習慣了,即使剛受了那般屈辱的待遇,現在看到父親轉身溫柔待人也沒有任何異樣。隻是,是真不在乎還是假堅強,這個著實不知。
“爹爹,這是誰啊?”趙仙兒一來便看到了雲驍凰,不是她太惹人注目了,隻是她一門心思在趙默然身上,又怎麼會錯過把趙默然護著的少年。
“這是救了你姐姐的人。”趙石顯然不願意提起這門事情,“你姐姐的馬發狂了,這個少年救了你姐姐。”
“哦?那麼巧?”趙仙兒看似天真無邪的臉上露出些許的狡詐和鄙夷,“姐姐還是太單純了,這個小子一看就知道沒什麼本事。說不定一切都是他設計的呢!”
“趙仙兒,你少冤枉人!”趙默然終是忍不住了,她站了出來,怒視著自己這個妹妹,“究竟是誰做的,我們心知肚明,你少給我在這裏陷害別人。”
“姐姐你這是什麼意思?”趙仙兒吃驚道,眼見她迅速濕了眼睛,慘兮兮地抹了一下眼角,“我是為姐姐你好啊!姐姐你那麼天真,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身份,被人利用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