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炮彈啦?”耿子奇不相信的說道;“才打了幾發炮彈,就沒有了,你是騙我的吧?”
“千真萬確,我沒有騙你,我幹嘛要騙你呀?你我雖然同時來到軍艦上,盡管我現在還是炮長,你已經是方大人之下的管帶助理了,我怎麼能騙你呢?”
“喂,劉炮長,你在胡說什麼呀?”在一旁的大副臉上有點掛不住了,“什麼方大人之下就是管帶助理,如果那樣的話,我這個大副往哪裏擺?你倒是給我排排隊,如果說對了,還中,如果說不對,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啊,我說錯了,大副……大人,”劉不孬馬上糾正道;“方大人之下是你大副,然後還有二副,最後才輪到管帶助理呢,對不對呀?”
“這還差不多,往後說話一定主意了,不要含糊,明白嗎?”
“明白,大副!”
耿子奇還糾結在沒有炮彈的事情上呢,現在聽到劉不孬和大副竟然有閑工夫討論,誰的官大,誰的官小的問題,這不是胡扯一氣嘛。“我問你,為什麼炮彈會那麼不經用呢?”耿子奇的疑問剛一提出來,便被大副的一句話給堵住了。
“買炮彈的銀子,都被老李拿去孝敬西太後了,她老人家不是快過六十大壽了嘛?這個你又不是不懂呀。”
“哪個老李?”耿子奇認真的問了一句。
“嘿,這個你也不知道哇?老李就是直隸總督李鴻章呀。”
啊,是李鴻章大人,耿子奇是知道北洋水師的軍餉都拿去給西太後祝壽,搞形象工程去了。比如現在正在建造的頤和園等等。不就是花得北洋水師的錢嘛。別看一下子拿出了一千多萬兩銀子出來,但是北洋水師用於購買炮彈和設備的錢,就沒有了。
非但如此,連用於購買新式戰艦的銀子也沒有了。甚至連日常維護軍艦的開支,都沒有了。但是,為了滿足日常的艦隊巡邏,還有訓練的費用,隻能是勉強用很少的錢。濟遠艦上購買的一部分炮彈,就是從史蒂文森教官這個兼職的二道軍火販子手裏購買的,雖然便宜,但是打開一看,炮彈裏麵裝滿了沙子。
這些事情,耿子奇是知道的。但是,讓他感覺意外的是,炮台還沒有發射幾發炮彈呢,就彈藥空空如也了。沒有炮彈,該怎麼收拾小日本的西京丸號炮艇呢?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全速前進,撞也要把敵艦撞沉。
“全速前進!”
“前進全速!”大副這次沒有重複管帶助理的命令。因為他明白,要撞沉敵艦,談何容易。首先你要有超過敵艦的節速,你具備嗎?沒有那個速度,你要撞沉西京丸號炮艇,簡直如癡人說夢。因而,大副在傳遞耿子奇的命令時,故意這樣擰著說。
二副這個時候也來到了指揮艙,他也明白沒有炮彈,軍艦就跟沒有子彈的步槍一樣,跟個燒火棍沒有什麼不同了。當二副來到指揮艙,看見耿子奇決定撞沉敵艦,覺得這個辦法有些荒唐,便在大副使了個眼神之後,馬上離開了。
二副領會大副的意思,讓他趕快去甲板上去找回管帶方大人,威風凜凜的軍艦怎麼能夠用來撞呢?如果那樣的話,還不如多造些鐵疙瘩,用木板固定住,飄在海麵上,來撞擊敵艦呢。二副剛才忙於疏導和撫慰那些受到刺激的女子服務隊的成員了。
所以,他也把躺在甲板上的三個天使,忘記得一幹二淨。現在,是軍艦需要管帶方大人的時候了,找到方大人勝過一切。二副來到甲板的時候,炮長劉不孬已經提著一桶剛打上來的海水,朝著躺在甲板上的三個天使,嘩啦嘩啦嘩啦,每人給澆了個透心涼。
管帶方大人首先蘇醒過來了。他對自己躺在甲板上,被炮長劉不孬用海水來澆的行動,感覺很是不了解和憤怒;“爾等在幹什麼?是想讓我洗海澡嗎?”劉不孬看見方大人醒過來,便上前攙扶他起來;“方大人,你終於醒來了。我們沒有你的領導是不行的呀?”
“我現在是在哪裏?”方大人使勁的搖搖頭,頭上的水珠子撒了一圈。
“方大人,你還在我們濟遠艦上呀,隻不過是你在甲板上,不是在你的指揮艙上呢。”
“誰現在指揮艙?”
“大副和管帶助理耿子強。”
“管帶助理?”方大人又使勁的搖搖頭,好像不這樣搖頭,不能夠馬上清醒過來似的。“誰讓他在指揮艙的,他不是水兵教習嗎?我不止一次再三強調,沒有我的命令,別的人是不能輕易的進入我的指揮艙的嗎?何況,他隻是一個低級軍官呀,就更不能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