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杜詩歌身著一件大紅緞裙,三千青絲挽於頭頂呈荷花形,一張白淨素臉蕩漾著醉人的酡紅,似乎滿心的喜悅不語而卻溢於表。
這杜詩歌似乎很早就來到練武場,趙靜去時她已立在那裏,原本不甚嬌美的麵龐在紅衣與烏發的襯托下竟多出幾分驚豔,初陽投下的金光灑在甜能沁蜜的笑容上,讓那整個人仿佛將要離去飛升的神仙,似真似幻……
看趙靜有些失神地站在練武場外,杜詩歌笑容更燦,幾個轉彎便出現在她的麵前:“丫頭,在想什麼?”
趙靜一時還真不知該說些什麼,今天的杜詩歌,有些奇怪,好像決定了什麼。
“師父幹媽,我在想,您今天可真漂亮!”想不出,馬屁還是要照常拍的。
“你這丫頭——”杜詩歌顯然已經習慣趙靜這種優良習慣,接過話題道:“我就猜到你要說這種話,算拉,看來我收了個笨徒弟——”說罷嘴唇外厥,似嗔似怪,令趙靜一陣眩暈,直直驚歎武林豪女居然也有這麼小女兒的一麵。
“師父,您生氣啦?”趙靜好容易清醒過來,瞪大眼睛小心翼翼道。
卻沒想到杜詩歌臉色突然一黯,“你怎地不叫幹媽?”
那還不是因為你今天太反常態了,趙靜在心裏嘀咕,不知是怎麼回事,難不成發燒了?
看著趙靜疑惑兼關心的眼神,杜詩歌釋然一笑,“來,丫頭,師父有話給你說。”
任杜詩歌牽著手,趙靜一臉疑惑被帶領著穿過重重羊腸小道,來到一座簡易卻優雅的小築內,師徒圍坐在散發著微微幽香的檀木桌前,一陣沉默。
感受到杜詩歌投在自己身上的溫柔目光,趙靜此刻卻不知該如何是好,有點坐臥不安。杜詩歌對自己很好,這趙靜一直知道,但她的好卻是嚴格的教育和不經意間的關心,從沒有像這樣,明顯……
真不知杜詩歌到底在想什麼,不過現在隻能等,等她說些什麼。
“丫頭,你,還願意當我的女兒嗎?”杜詩歌終於將目光收回,緩緩開口。
“當——”還不等趙靜話說完,杜詩歌卻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不理她因為興奮而張紅的臉,繼續道:“別急,丫頭,聽我把話說完,好嗎?”
見趙靜很快鎮定下來點頭,她幽幽道:“丫頭,你可知道,這曼陀山莊,為何以我和嚴婆不為侍女,可著各色衣裳。”
這話的語調平淡決不是問話,趙靜也就不語靜等杜詩歌下文。
“你可知道,為何在這曼陀莊上,除了我與夫人年齡相近,其他的侍女均是年輕女子?”
杜詩歌眼神慢慢迷離,思緒決了堤的水般傾瀉出來……
“我是夫人的貼身侍女,是自小跟著小姐(王夫人)長大的。丫頭,你知道嗎,師父也是自小死了父母,被小姐的母親救回來的夫人老爺不僅救了我,還像對親人一般待我,小姐也待我很好,像親姐妹一樣的。
記得我第一次見夫人(王夫人的母親)時,已經餓得奄奄一息了,夫人彎下腰來,摸了摸我的鼻息,然後驚喜的說了聲‘還活著’,就抱起渾身髒兮兮的我帶到車上,親手將暖烘烘的粥一口一口喂與我,直到我有力氣張開眼睛……”
語至這裏,杜詩歌的眼睛竟然忽得亮了起來:“我第一次看見了夫人的臉,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嗬,我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夫人就是天庭裏的仙女。可那仙女竟然說我還活著,而且會收養我,不讓我再過孤苦伶仃的日子。
那時我和小姐都隻有五六歲,於是我就成了小姐的貼身侍女,和小姐學武,一起長大的……
丫頭,你——唉——師父對不起你啊,我當初是奉了小姐的命令來教你的,但其實,其實是來監視你。”
杜詩歌麵有愧色,有些支吾:“小姐不知怎麼的,對我說覺得你很奇怪,好像很老成,好像知道一切似的,你需知道,這曼陀山莊上有一處藏有天下武學奇書,不知有多少人覬覦這藏寶樓,也包括不少歪門邪教。其中有一個好像叫什麼——拜月教,這個教派最為邪異,他們有一門邪門的功夫叫做縮骨大法,可以將一個大人縮為小孩的樣子,所以夫人懷疑你就是那些邪教中人,特地叫我來觀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