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的這一天,天氣微涼,隻不過江北北見到的是秋天標誌的蕭條景象,樹葉都已經飄落一地了,醫院的院子裏還有阿姨在打掃著院落的枯葉。
它們明明是屬於泥土的,為什麼要將這些樹葉和泥土分開呢?
江北北搖了一下頭,這不是她該想的事情,現在,她應該想的事情是出院了去哪裏,吳媽讓她回上官府,這樣吳媽方便照顧她;而柳舒顏讓江北北去她的家,柳舒顏家裏有保姆,隻不過出國的這段時間,保姆都放假了而已,而他們也會將江北北照顧好的。
可是江北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裏,是回家嗎?家裏會不會有紫茵姐和上官葉,她心裏是害怕的。
江北北思索了良久,她決定還是不麻煩柳舒顏了,不管上官府等候著她的是什麼,江北北想,那些都是她應該麵對的。
跟隨著吳媽和小王回到了上官府,她能夠說她選擇回上官府還有一個理由麼,這也正是她糾結,會上官府能不能見到上官葉,她心裏其實是害怕的。
小王的車在柏油路上緩緩前行,速度慢的可以讓江北北看見樹葉的下落,那蹁躚的舞蹈,靈動而美好,可是在江北北的眼裏,她能夠想到的是樹葉即將消失的美,化作春泥更護花,不知過是自我安慰罷了。
一輛黑色的跑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上官府,吳媽攙扶著江北北小心的從車子裏麵下來,老王已經拿著一件大衣出來迎接了,他表情有些複雜。
“王叔!”江北北禮貌的喊了一聲。
老王被江北北這麼叫著還有些不習慣,他還是更喜歡老王這個叫法,如今被叫‘王叔’,他多多少少覺得有些別扭。
但是他還是應了一聲:“誒,少奶奶,您回來了。”
同樣是禮貌的不能在禮貌的稱呼,但是卻拉遠了彼此之間的距離。
披著老王拿過來的大衣,江北北瞬間覺得暖和了不少,更多的還是心暖和了,心是暖和了,可是進去,江北北單薄的心再一次被上官葉丟進了冰底。
看見客廳裏麵熟悉的兩個人,江北北的腳像是被冰凍住了,這天氣並沒有到結冰的溫度,還有十幾度的溫度,但是江北北的上下顎已經在打架了。
故事裏麵的壞人不是在自己的陰謀被揭穿或者說不想麵對的時候都會暈倒嗎,此時此刻的江北北真的很希望自己能夠低血糖一下,然後暈倒,不再麵對。
可是故事終究是故事,生活從來都是生活,那些不想麵對的事情,不會因為不想麵對而消失不見。
“上官葉。”江北北的聲音比蚊子的聲音還小,應該是用隻有她自己能夠聽見的聲音說的,她是卑微的,和她的聲音一樣。
這個女人,為什麼還要回來,這個蠢女人是在期待著什麼嗎?上官葉也不願意告訴自己,他從來都是在深深的傷害著對麵的那個女人,唯一讓自己能夠短暫的不麵對的就是麻醉自己。
如果文港不禁毒,上官葉恐怕已經沾染上了。
他努力的讓自己表現出慵懶、不在意的樣子,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肌肉有多麼的僵硬,他的每一根神經都揪在一起,最終隻是理智戰勝了感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