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建德神情冷漠地下達了對王伏寶的處罰,在竇建德身邊的劉黑闥等人臉上也是流露出一些不忍心,剛剛想要開口勸說,可沒想到王伏寶竟然連想都沒想,直接就是喝道:“屬下領命!謝將軍!”說完之後,王伏寶就是翻身上馬,走到竇建德的身後,就好像剛剛竇建德對他作出的是獎賞一般!
做完這一切之後,竇建德眯起眼睛看著前方的官兵,用手不停地磨蹭著下巴上的胡須,頗有興致地笑道:“這官兵的軍旗上寫著‘楊’字,你們有誰知道是什麼人在帶兵?該不會是那個狗皇帝親自領兵吧?要是那樣就好了!嘿嘿!我就趁著這個好機會,直接殺了這個狗皇帝!”
聽得竇建德的話,在竇建德身邊的宋正本和淩敬都是不由得冒起了滿頭大汗!這要真的是大隋天子禦駕親征,怎麼可能隻有這十來萬的兵馬護衛?以楊廣那好大喜功的性格,隻怕沒有個三四十萬人馬,也都不會出征吧!宋正本早年的時候,也曾前往洛陽參加過春闈,所以對朝廷中的官員也是知道一二,眼珠子一轉,當即便是說道:“朝中姓楊的並不多,自楊素死後,楊玄感兄弟叛變,朝中楊姓官員就更少了!能夠得到那暴君重用,而且這次抓戰機抓得如此巧妙之人,那就隻有一個了!就是楊義臣!我看,官兵的主帥,十有八九是此人!”
“楊義臣嗎?”竇建德既然起兵謀反,那對朝中的名將自然也是要了解一二了,聽到這個名字之後,竇建德立馬就是想起了有關楊義臣的生平。當即竇建德就是眉頭一皺,說道:“要真是此人,那這一仗還真有些難打了!”
聽到竇建德的自言自語,在另一邊的淩敬卻是嘿嘿一笑,隻不過他這一笑,臉上那道刀疤就顯得分外猙獰。隻聽得淩敬說道:“將軍大可放心!若官兵的主帥真的是楊義臣的話,那屬下敢擔保,楊義臣絕對不會和將軍開戰!”
“哦?這是為何?”竇建德也是有些奇怪,先是看了一眼對麵的官兵,果然,此刻對麵的官兵隻管在原地列陣,卻絲毫沒有繼續發動攻擊的意思。
“哼!”淩敬哼了一聲,滿臉輕蔑地看了一眼前方的官兵,說道:“楊義臣此人用兵謹慎,而且還有一個很大的缺點,那就是惜兵如子!此人行事太過優柔寡斷,若不是肯定能夠大勝,他一般不會輕易開戰!雖然現在官兵也有十餘萬人,但我軍的實力也不弱,以楊義臣的脾性,絕對不敢冒險開戰!所以屬下以為,隻要將軍能夠擺出一副強硬的架勢,楊義臣必定退兵!”
聽淩敬這麼一分析,竇建德也是不由得笑了起來,眯著眼睛看著前方,點頭說道:“若真是如你所說,那就好辦了!不過我可沒有那麼多耐心和他們耗下去!來人啊!傳令!退兵!”
“啊?”眾人怎麼也沒想到竇建德突然會下達這麼一個命令,全都是不明所以地望向了竇建德。唯有宋正本低頭思索了片刻之後,臉上露出了了然之色,顯然是已經明白了竇建德用意。而其他人雖然還不明白竇建德的用意,但也一向聽從竇建德安排,所以也沒有多說什麼,很快,傳令官便是按照竇建德的命令鳴金退兵!
而在對麵,正準備和對方耗下去的楊義臣突然聽到從對麵傳來的鳴金聲,也是露出了滿臉的驚愕,忙是朝著對麵張望,隻見剛剛還在和自己這一方對持的十萬義軍已經開始徐徐撤退。在撤退的過程中,義軍的軍陣依然保持不亂,顯示了義軍良好的訓練結果!
看到義軍撤退,楊義臣先是驚愕,緊接著又是疑慮,很快,臉上便是露出了了然之色,楊義臣已經猜出了義軍退兵的緣由。不過他的臉上卻沒有半點喜悅,相反,卻是露出了一絲憂慮。在楊義臣身後的那名中年男子見到敵軍撤退了,忙是對楊義臣說道:“大人!敵軍撤退,大可乘勝追擊啊!”
“不可!你現在追去,必定會為對方所趁!不可衝動行事!”楊義臣一揮手便是否定了這名親信的建議,抬起頭望向了前方,搖頭歎道:“當斷則斷,這個竇建德行事幹脆果斷,絲毫不拖泥帶水!確實是個厲害人物!有此人在,這河北、山東的叛亂隻怕沒有那麼容易平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