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雖然早就知道了萬禾的用意,但卻沒想到,萬禾竟然如此直截了當就說出了來意。原本裴世矩已經做好了各種準備,來應對萬禾,可現在萬禾來了這麼一招單刀直入,卻是讓裴世矩之前所有的準備全都白費!愣了好半天,裴世矩這才反應過來,緊緊盯著萬禾,問道:“國公爺,這蕭瑀蕭大人和楊子崇楊將軍,乃是聖上點明要問罪之人,國公爺現在開口要救,卻不知道為何?”
萬禾嘴角一翹,心裏暗喜,今天晚上這些布置,都是長孫無忌和房玄齡給他安排的。按照長孫無忌的說法,裴世矩這樣的老狐狸,如果不用點特殊手段,把他的心思給攪亂了,那萬禾是別想在他手上占到便宜的!萬禾先是頓了頓,然後說道:“蕭大人和楊將軍所受不過是無妄之災,況且蕭大人和楊將軍都是國家棟梁,要是因此受難,那對國家,對社稷,都是有百害而無一利!我想,裴大人也是忠心為國,應該會支持我吧!”
萬禾這番話可就是在打官腔了,裴世矩在官場混了這麼多年,算得上是官場的老油條了,又怎麼會被這種官腔給輕易套住?淡淡一笑,說道:“國公爺這話卻是說的有些奇怪了!下官隻對聖上忠心,既然聖上決定要問罪蕭大人和楊將軍,那下官又豈能違背聖上的意思?再說了,聖上英明,若是要問罪兩位大人,必然是這兩位大人自身有什麼問題!倘若這兩位大人當真是冤枉的,那聖上也不會平白冤枉了他們!國公爺,下官說的對嗎?”
見到裴世矩不僅很快就從自己的套子裏鑽出來,而且還把這套子轉手踢到自己頭上,萬禾心裏忍不住暗罵了一聲老狐狸,卻是再也不敢小覷這些在朝堂上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油條了。腦中念頭一轉,卻是突然一本正經地朝著皇宮方向抱拳比了個手勢,說道:“當今聖上英明神武!自然能夠明辨是非!不過,聖上日理萬機,所以,也並不是所有事情都能親力親為!這就要靠我們這些做臣下的,為聖上分憂!這也是我們的職責所在啊!裴大人!我說得對不對啊?”
裴世矩一雙老眼一眯,卻是看了一眼萬禾,停頓了片刻,點頭說道:“國公爺所言極是!為聖上分憂,是我們做臣子的本分!理應如此!”裴世矩說話也是滴水不漏,他隻是承認了為了臣子應當為天子分憂,至於萬禾前麵所說的話,裴世矩卻是一點也沒有承認的意思!
“所以呢!”萬禾也不是沒有聽出裴世矩話語中所玩得把戲,卻是不管裴世矩說些什麼,直接就是繼續說道:“這蕭大人乃是國舅,而楊將軍也是宗室,兩人都是皇親國戚!聖上日理萬機,此事也就不宜在勞煩聖上親自過問了!我們這些為人臣子的,就當為聖上分憂!裴大人以為如何?”
裴世矩的雙眼精光一閃,卻是立馬明白了萬禾的盤算,敢情萬禾是想將蕭瑀、楊子崇案子的審理拿到自己手上,到時候,萬禾就可以親自為這兩人開脫了!想到這裏,裴世矩心裏不由得冷笑,這兩人可是聖上要問罪的人,就算是到時候由萬禾審理,若是萬禾做出的裁判不符合聖上的心意,聖上難道還會就此罷休不成?萬禾這麼做,豈不是在做無用功?
想到這裏,裴世矩就不由得笑道:“為聖上分憂是沒錯,隻不過,我們為人臣子的,行事當以聖上的心意為準!聖上想要如何,我們就應該按照聖上的心意去做,這樣才能算得上是真正對聖上效忠啊!”
“這點自然是如此!”萬禾笑了笑,對於裴世矩話語中的意思也不知道聽沒聽懂,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笑道:“不是我吹牛,要說到揣摩聖意,恐怕,我並不比裴大人差多少吧?要不然,裴大人以為這梁國公的封號是那麼好拿得嗎?”
萬禾這話一說出口,裴世矩心中頓時就是一咯噔,那放在桌子底下的左手猛的就是顫了一下,卻是眯著眼睛看著萬禾。剛剛萬禾的話,似乎包含了一絲威脅的味道,隱隱約約好像是在拿自己爵位來壓裴世矩了!莫非,萬禾這是要來硬的?想到這裏,裴世矩的嘴角立馬就是往下一撇,淡淡地說道:“國公爺此言何意?國公爺這封號,下官也知道來之不易,但要丟掉,或許是不難吧!”裴世矩這話也是在隱含反擊,雖然之前裴世矩一直對萬禾有所顧忌,但若是真的要來硬的,裴世矩倒也不怕他萬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