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羅士信的一聲高呼,一道黑影帶著尖銳的破空聲從旁邊的樹林中飛射而來,目標正是張須陀的咽喉!張須陀剛剛抬起頭,看到那道黑影,整個人卻是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黑影朝著自己的咽喉飛射過來!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從旁邊傳了過來,硬是將張須陀給推到在地!緊接著,就是一聲悶響,張須陀抬頭一看,隻見羅士信整個人跳在空中,一雙眼睛瞪得老大,而在他的腹部,一支利箭貫穿而出,帶起一道血漬!顯然是最後關頭,羅士信出手救了張須陀,待他受了這一箭!
中了這一箭的羅士信最後也是重重落在了地上,張須陀慌忙坐起來,一把將羅士信扶起,大聲喊道:“士信!士信!你怎麼了?士信!”
羅士信口中直冒鮮血,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話來,腦袋一歪,就昏死過去!這時,旁邊趕來護衛的親兵也是出言提醒:“大帥!外麵有醫師!快把羅將軍送出去醫治吧!要不然,可就來不及了!”
“對!對!對!”聽得親兵這麼一提醒,張須陀也是立馬反應過來,平叛大軍中的醫師可是全都留在外麵!羅士信雖然受了重傷,但還沒有斃命,應該還有救!當即張須陀便是抬起頭,朝著之前射出暗箭的方向看了一眼,立馬就能夠判斷出來,在那片叢林裏隻怕也是埋伏了一些賊人!隻不過賊人的數量應該不多,要不然,此刻就已經衝出來攔截了!不過現在張須陀可沒有時間去反擊,而是要抓緊時間將羅士信送出去!當即張須陀便是一聲令下,與一眾士兵護送著羅士信,就是直接衝出了叢林!
一出叢林,就隻見在叢林外留下的那一千餘名人馬亂作了一團,見到張須陀出來了,不少人都是驚呼起來,上前接應。張須陀也沒時間多說廢話了,直接扯著嗓子就是喊道:“醫師!醫師!快來救人!”
“大帥!”前來接應的一名夥夫營士兵忙是回答道:“軍中醫師全都在那裏救治賈大人!剛剛賈大人中了賊人的暗箭,傷得很重!”
“務本?”張須陀一愣,卻是沒想到賈務本也來了,而且還受了重傷,不過很快張須陀又是反應過來,立馬就是喝道:“快!將士信送到醫師那裏去!讓醫師趕緊救治!”
當即,眾人便是七手八腳地將昏迷不醒的羅士信給抬了過去,而張須陀也是一抹臉上的血水,轉頭對那幾名夥夫營的士兵詢問,這才明白了前因後果。當聽到賈務本為了提醒自己而擂鼓,卻是被賊人暗箭所傷的時候,張須陀頓時就是懊惱地捶胸頓足,喝道:“我不聽務本之言,方有今日之敗啊!如今將士們因我而受困,我如何對得起他們?”
“大,大帥!”見到張須陀突然這副模樣,那幾名夥夫營的士兵都不敢搭話,倒是那名親兵頭領上前對張須陀說道:“大帥!趁著賊兵還未追上來!我們趕緊離開這裏吧!”
“離開?”張須陀猛的一抬起頭,狠狠地瞪了一眼,不過這親兵頭領卻是剛剛提拔上來的新人,原本跟隨張須陀多年的親兵早在牛渚口一役全都戰死了!一想到那一夜的慘烈,張須陀的雙目也是變得一片赤紅,當即便是怒喝道:“我不走!將士未逃出危難,我豈能一走了之?有膽色的,就隨我再次殺進去,將那些兄弟們都給救出來!”
“大帥!不可啊!”聽得張須陀突然這麼一說,所有人都被嚇住了,這好不容易才把張須陀給救出來了,還賠上不少人的性命,現在張須陀怎麼又要往鬼門關衝啊?那些士兵立馬就是朝著張須陀跪拜下來,齊聲喊道:“大帥!請三思啊!”
“混賬!懦夫!膽小鬼!”張須陀卻是大喝一聲,臉上滿是決然,手中提著寶劍朝著眾人一指,沉聲喝道:“我領兵二十餘年,從未不戰而退,更加沒有丟下過一名部下!今日你們竟要我撇下眾多苦戰中的將士獨自逃生,豈不是陷我於不忠不義?不用多說了!你們要是還自認是我張須陀的部下!自認是平叛大軍的一員,就與我一同再次殺進去!若是不敢,就給我滾蛋!”
說完,張須陀直接就是提起寶劍,扭頭就朝著叢林內趕去,而剩下那些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也都是一個個憋紅了臉,咬了咬牙,提著各自的武器,跟著張須陀一塊衝進叢林當中!剛剛進叢林的時候,張須陀還特意看了一眼剛剛射出冷箭的樹林,卻是沒有半點動靜,張須陀眼睛一冷,也沒有浪費時間在這裏,而是扭頭繼續朝著前方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