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既然有台階下,這蕭懷靜也不是那種蠢到極致的蠢材,冷哼了一聲,衝著裴仁基拱了拱手,算是此事就此罷了,隨即一甩衣袖,就這麼走了。
看著蕭懷靜的背影,那內侍也是撇了撇嘴,這一路上,他也是受夠了蕭懷靜的閑氣,今天能夠讓蕭懷靜吃個憋,內侍心裏也是大感痛快,隨即轉過頭,對著裴仁基笑道:“裴將軍,沒事了!沒事了!嗬嗬!今後裴將軍和蕭大人還要多多磨合才是!不過,有國公爺在背後為裴將軍擔著,想必裴將軍也會順當很多了!”就算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蕭懷靜和平叛軍諸將之間的梁子算是結大了,內侍也是唯恐天下不亂,刻意提醒一下裴仁基,讓他利用萬禾來好好和蕭懷靜鬥下去!
裴仁基不由得苦笑了起來,他卻是根本不想和蕭懷靜鬥下去,如今平叛軍剛剛遭遇大敗,軍中上下士氣浮動,正是要全軍上下齊心的時候!這個時候,要是身為統帥的裴仁基和作為監軍的蕭懷靜鬥起來,那對於軍心可是十分的不利!對於內侍的話,裴仁基也沒有接腔,隻是笑嗬嗬地迎合了幾句,心裏卻是在暗暗發愁。
這聖上突然派下這麼一個監軍,目的當然是很明顯,就是剛剛給平叛軍下放的自主募兵的權力!這個權力可不簡單,弄得不好,甚至有可能造成軍閥割據的局麵!這次要不是平叛軍在大海寺一戰損失太過嚴重了,聖上怎麼可能會下放這個權力?有了權力,自然就會有製約,這個蕭懷靜就是聖上派來監督平叛軍的人選,要是和他鬧得不愉快,他一紙告到天子麵前,那裴仁基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將內侍給打發走了之後,裴仁基也是深吸了口氣,扭頭又是朝著軍營那邊趕去。現在平叛軍也是暫時呆在汜水關內,從大海寺一戰結束之後,陸陸續續收整兵馬,大約也有六七千人,這六七千人全都駐紮在汜水關的軍營內。總算汜水關的守將對張須陀和平叛軍都很敬仰,所以也沒有太過刁難,就連糧草供應也都一直很充足。
進了軍營內的大帳,羅士信等人將領都坐在那裏,一個個不發一言地生悶氣。見到裴仁基進來了,羅士信等人立馬就是圍了上來,羅士信第一個開口囔道:“裴將軍!這是什麼鳥監軍!我們平叛軍容不下他!讓他趁早滾蛋!要不然,被我看到,非一刀砍了他不可!”羅士信帶頭,其他將士也是紛紛表示同樣的意思,就是對蕭懷靜不滿。
“好了!”裴仁基那是越聽越頭疼,直接喝了一聲,將眾將給鎮住,環視了一圈,沉聲喝道:“你們看看自己,這樣還像是一名平叛軍的將領嘛?啊?挑三揀四的,你們以為這平叛軍是你們家開的?你們想要誰走,誰就得走啊?混賬!一群混賬!”
裴仁基原來在軍中那可是出了名的老好人一個,從來沒有和同僚們鬧紅過臉,可現在,裴仁基不得不將自己的角色重新定位!要讓將領們聽從自己的,光是一味的順從那是不夠的,還要有足夠強硬的手段!被裴仁基這麼一頓嗬斥,那些將士們一個個都是安靜下來,平叛大軍的首要軍紀,那就是服從命令!這些將領都是平叛軍的舊部了,這條軍紀早就深入他們的骨髓,成為了他們的本能。
裴仁基沉聲喝道:“聽著!我不管你們對那位蕭大人有什麼看法,有什麼不滿!現在,他是我們平叛軍的監軍,這已經是事實!是聖上下達的命令!你們誰要是不想聽從這個命令,我也不給你們軍法處置,你們統統給老子滾出平叛軍!就當平叛軍從來沒有你們這群混蛋!怎麼樣?你們誰還有意見?”
被裴仁基這麼一罵,羅士信等人就算是心中還有所不甘,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了。他們全都是張須陀用自己性命從大海寺一戰中救出來的,對平叛軍那是有深深的歸屬感,要是被逐出平叛軍,那無異於讓他們去死!見到自己鎮住了眾將,裴仁基也是暗自鬆了口氣,沉聲喝道:“好了!沒什麼鳥事,以後就給我少說廢話!加緊練兵!我們要早日為大帥報仇!”
“報仇!”一提到這個詞,眾人的眼睛都是紅了!張須陀的死,他們可是時時刻刻放在心上,有了這件事,眾將也不再提蕭懷靜那點芝麻小事了,所有人都是幹勁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