邴元真所說的,房彥藻自然也是知道,畢竟房彥藻也算是讀過不少兵書。但知道這個道理,和親眼麵對這個場景又是兩碼事!看著那前方的慘烈場麵,房彥藻是怎麼也支持不住了,擺了擺手,就是直接捂著嘴退到軍陣後麵,和楊德方一塊作伴去了!
看著房彥藻的背影,邴元真無奈地搖了搖頭,北門的戰鬥,明擺著就隻有他和王伯當兩人指揮,至於這房彥藻和楊德方,注定就是兩個擺設!當下他也不再理會那兩人了,而是縱馬來到王伯當身邊,緊皺眉頭看著前方的戰況,沉聲說道:“房彥藻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再這樣下去,那也不是辦法!”
當初李密分配四路兵馬的時候,隻給王伯當這一路分配了五萬人馬,而後得知洛陽城內竟然還有平叛軍,光靠五萬兵馬已經不足以吸引洛陽城的兵力了,所以李密直接就是分派了南、西、北三門,各八萬兵馬!還是想要先迷惑城內守軍的注意力,然後再由東門率領剩下的兵馬發動衝擊!
李密的計劃是很不錯,但洛陽城守軍的頑強卻是遠遠超過了他們的想象!足足三天,光是王伯當所攻打的北門就已經損失了近一萬餘人,可還是不能吸引東門的守軍前往其他城門駐防。這樣一來,李密的計劃就沒辦法進行下去了!
聽得邴元真的話,王伯當也是眯起了眼睛,望著遠處的洛陽城思索著,點頭說道:“邴將軍所言極是!我這就前往東門,向密公請示!”
請示!沒錯,這已經是王伯當所能做到的極限了!在王伯當的心目中,自己就是李密手中的一杆槍,一柄劍!他沒有資格去質疑李密的決定,現在這樣向李密去請示,對王伯當來說,已經是對李密最大的冒犯了,若不是事情重要,他也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邴元真也知道李密在王伯當心目中的地位,能夠讓王伯當做到這一點已經是很不錯了,當即邴元真也是點頭說道:“如此,就有勞王將軍了!這裏就暫時交給我吧!王將軍可速去速回!”
當即王伯當也是對著邴元真點了點頭,隨即便是調轉馬頭,帶著幾名親信就徑直朝著東門方向趕去!而見到王伯當離去之後,邴元真也是稍稍鬆了口氣,隨即轉過頭,望向了前方,沉聲喝道:“不要停!繼續進攻!”
隨著邴元真這一聲令下,新一輪的攻勢又是繼續展開,邴元真沒有王伯當那樣的神乎其神的箭術,所以他一直就守在軍陣的後方指揮戰鬥!不過就算是如此,數萬大軍的攻勢,那也是非同小可的!隻是城頭上的守軍也絲毫不含糊,配合著那數十架投石車,頑強地抵擋在城頭那一線!無論義軍如何衝擊,可就是沒辦法將城頭的防線給攻破!
“嘖!”見到這個情況,邴元真的眉頭又是不由得皺了起來,忍不住把目光移向了東麵,雖然王伯當已經去了好一會兒了,但要勸服李密改變戰略,恐怕還要等上一會兒!邴元真對王伯當此行卻是頗有信心,李密是個聰明人,如今戰況糾纏到這個地步,李密也不會再糾結於之前的作戰計劃!隻有全力攻打洛陽城,才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洛陽城給拿下!邴元真就期待著李密能夠將剩餘的那十多萬用於突襲的兵馬全部派上,這樣才能真正起到效果啊!
“將軍!將軍!”就在邴元真低頭思索的時候,在他的身後,一名軍士突然縱馬趕了過來,對著邴元真就是喊道:“將軍!有人從北麵趕來,說是有要事要見大當家的!”
“北麵?”邴元真眉頭皺得更深了,回頭朝著身後看了一眼,在洛陽城的北麵,那就是回洛倉了!如今回洛倉已經是落入義軍的手中,糧倉內的糧食也全都成為了義軍的軍糧!對於回洛倉,翟讓和李密都是很看重的,並留下了之前投降瓦崗寨的鞏縣太守柴孝和留守回洛倉,定期為義軍運送糧草。這個時候,時德叡怎麼會派人來找翟讓?想到這裏,邴元真也是擺了擺手,對那軍士說道:“你先把那人帶到我這裏來!”
“喏!”軍士抱拳領命,便是立馬調轉馬頭去執行命令了。沒過多久,隻見那軍士領著一名全身髒兮兮的,滿是塵土的男子直接就是趕了過來,那軍士到了邴元真麵前,剛要開口說話,那名男子就是撲通一下跪倒在地,衝著邴元真就是喊道:“邴將軍!邴將軍!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嗯?”聽得這話,邴元真的心裏也是不由得一突,雖然這男子臉上髒兮兮的,滿是灰塵,但邴元真還是一眼認出了此人,正是早年就投奔瓦崗寨的兄弟,隻不過因為能力實在不行,所以一直都隻是個小角色。此人對瓦崗寨那是一向忠心耿耿,若沒有什麼特殊原因,他是絕對不會在戰場麵前如此驚慌失措的!當即邴元真便是直接下馬,將那男子扶起來,喝道:“不要急!說!到底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