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薄聽完那部將的話,猶豫了片刻,要說他不動心,那肯定是假的,隻不過他的身份卻不能說出這話,要不然,將士肯定都會心寒。想了一下,王薄轉過身往另一邊走去,直接朝著城外望。而那名部將見了,卻是心裏明白了,直接對著王薄抱拳喝道:“王公!末將剛剛想起,家中有要事要處理,請王公準許末將先行一步!”
所謂家中有事,自然就是借口了,這名部將分明就是想要為王薄擔上這個罪名了。聽得那部將的話,王薄先是身軀一震,可王薄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有說話,而是依舊看著城外。至於那名部將,則是轉身就下了城頭。
不一會兒功夫,從城內傳來了一聲慘叫聲,讓城頭上的眾人都是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沒過多久,那名部將滿身鮮血的大步走上城頭,在他的手中,還提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頭!看著部將的模樣,所有人都是心頭一顫,下意識地就是低下頭,避開了他的目光。而那部將上了城頭之後,卻沒有跟王薄說什麼,而是徑直走到了女牆邊,衝著城外大聲喊道:“王三刀已經伏誅!人頭在此!”說完,那部將用力一丟,就將人頭給丟了出去!
在城頭和城外火光的照射下,那顆人頭在夜空中劃過了一道弧線,最後正好落在了高開道的馬前!高開道看了一眼那個人頭,卻是擺了擺手,當即他身後就是跑出了一名士兵,直接上前將那個人頭給撿了起來。雖然是血淋淋的人頭,可那士兵卻是一點也不在意,轉身就是獻到了高開道的麵前,甚至連鮮血直接淋在了他頭上也不在意。
高開道低頭看了一眼那個人頭,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特別,隻不過臉上還保留著臨死前的驚恐。高開道隻是瞥了一眼,便是對士兵擺了擺手,示意他將人頭給拿下去。王三刀根本沒有人認得,最後一個認得王三刀的人也已經死了,所以高開道並不知道這個人頭究竟是不是王三刀!不過高開道也似乎並不在意,而是抬起頭,朝著城頭喊道:“王三刀乃是主謀!那三千人皆是從犯,全部都要交出來!”
原本以為確定王三刀死了,高開道就會退兵,卻沒想到高開道竟然又提出這麼一個要求,城頭上王薄等人頓時就是愣住了。緊接著,王薄也是勃然大怒,再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大聲喝道:“高開道!你莫要欺人太甚!”
三千人!王薄手下的兵馬也不過才四五千人,這要是真的將三千人交給高開道,且不說王薄的名聲會掉到什麼程度,隻剩下不到兩千人馬,王薄這麼多年的心血豈不是付諸東流?王薄那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這個請求的!
似乎早就知道王薄不會同意,高開道也是冷笑一聲,喝道:“既然你不肯交人,那就休怪我不留情麵了!來人!攻城!”
“該死!這個瘋子!”到了現在這個地步,王薄哪裏還會不明白高開道的意思,分明就是要借口來攻打聊城!甚至根本就不在乎現在隻是夜晚,根本不利於攻城!眼看著城外的戰鼓聲響起,王薄也是暗罵了一聲,便是轉頭對身後的將士喝道:“你們也看到了!高開道分明就是要攻打我們!我們就算是死,也不能讓高開道得逞!兄弟們!隨我一同抗敵!”
說完,王薄直接從腰間拔出了佩刀,高聲呼喝了一聲,而在城頭上的將士們雖然也害怕,但還是齊聲呼喝起來,這城頭上守軍的士氣還是有的,至少還能一戰!
看到這一幕,王薄的心總算是安定了一下,至少還不至於絕望,當即王薄便是轉過身,看著城外那無數的燕軍從黑夜中衝出來,王薄也是強壓著心中的驚恐,沉聲大喝,心中暗暗下定決心,沒問題!一定能夠守住!人定勝天!我王薄經過了那麼多危難,這次也一定能夠贏!
盡管王薄心中對這一戰充滿了信心,但事實卻是證明,在麵對絕對的優勢,就算是有信心、有士氣,卻也不一定能夠獲勝!
在經過了不到兩個時辰的戰鬥之後,還未等天亮,聊城就已經被攻破了。站在被鮮血染紅的聊城城頭上,高開道冷眼看著城內方向,臉色冷傲,沉聲問道:“怎麼樣?”
“回稟將軍!”在高開道的身後,一名副將立馬上前抱拳應喝,雖然高開道對外自稱為燕王,但高開道的心腹還是稱呼他為將軍,對此高開道也是很喜歡。隻聽得那名副將喝道:“我軍損失不足五百人!整個聊城已再無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