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一刻鍾的樣子,剛剛寂靜下來的客棧,卻是再次喧鬧起來,一大隊人馬直接衝進了客棧,其中帶隊之人,正是劉文靜和楊公卿!
原本他們兩人早就應該趕到這裏的,隻不過在路上卻是碰到了正要逃出洛陽的宋謙。別看宋謙那胖乎乎的模樣,竟然也是一名高手,楊公卿所帶的人全都是普通士兵,那是費了很大的功夫,才把宋謙給拿下!這才耽誤到現在才趕到宋記客棧。
聽得那喧鬧的聲音,楊侗卻是一點反應也沒有,繼續站在那裏,閉目養神,等到大批的士兵趕到院子內的時候,楊侗這才睜開眼睛,朝著周圍的人掃了一圈,卻是沉默不語。而見到楊侗,劉文靜先是和楊公卿對視一眼,然後又上前一步,對著楊侗拱手一禮,說道:“臣,吏部侍郎劉文靜,參見越王殿下!”
劉文靜這話一說完,楊侗也是慢慢轉過頭,望向了劉文靜,臉上不悲不喜,隻是一臉淡然,慢慢說道:“你們這麼快就找到這裏,看來我也沒有猜錯,其實從一開始,你們就知道我從越王府逃出來了!對不對?”
對於楊侗的問題,劉文靜隻是淡淡一笑,卻沒有正麵回答,而是笑著對楊侗說道:“殿下此次的行為,讓梁王很是失望!梁王已經吩咐了微臣,說今後也不想再見到殿下了!”
劉文靜這話雖然說得隱晦,但任誰都聽得明白這句話的意思。而聽完劉文靜的話,楊侗既沒有驚恐,也沒有憤怒,依舊是一臉平和,隻是淡淡一笑,說道:“我料想也是這樣!就算是他再如何能夠容忍,這次也絕對不會再放過我了!”
劉文靜也是一笑,卻是對著身後擺了擺手,很快,從他身後就是走出了三名軍士,每人手中都握有一個托盤,而在托盤上,分別放著一柄寶劍、一個酒壺和一方白綾。劉文靜笑著用手指了指這三個托盤,對楊侗說道:“殿下既然是皇孫,微臣也不敢對殿下擅動刀刃,所以,還請殿下自己動手!”
劉文靜的意思那是再明顯不過了,就是要讓楊侗自裁!甚至連工具都未楊侗準備好了!而看著那三樣隨時可以斷送自己性命的工具,楊侗竟是露出了笑意,先是伸手一拍,竟是將盛放寶劍的托盤給打翻,然後傲然喝道:“我乃大隋皇族,身體裏流淌的是皇室的尊貴血脈,焉能為刀兵所染?”
隨即又是慢慢走到了那一方白綾前,伸手摸了摸那白綾,笑著搖頭說道:“先帝死於白綾之下,我豈能與先帝一樣的下場?”說完,又是將那盛放白綾的托盤給推開!
最後楊侗的目光移向了那酒壺,眼睛一亮,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喝道:“好!就算是死之前,也可以喝上一壺好酒,倒也不錯!”說著,楊侗一把就是抓起了那酒壺,直接掀開了酒壺的蓋子,仰頭就是將酒壺中的毒酒倒進了自己的口中,三兩下竟是將壺中毒酒盡數喝光了!
喝完之後,楊侗隨手一甩,便是將空的酒壺丟到了一邊,然後笑著看著劉文靜,說道:“如今我命不久矣,卻有一個問題,想要問清楚,就算是死,也要死個明白!皇甫無逸已經聯絡了內城守軍,就算你們事先已經知道了,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皇甫無逸等人的安排給破除?萬禾手下的確是有這樣的將才,但他們現在全都不在洛陽!至於那龐玉和霍世舉,他們可沒有這種本事!”
這才是楊侗心中最大的疑惑,首先,楊侗可以肯定皇甫無逸、段世弘不會背叛自己,以皇甫無逸的能力,如此肯定已經辦妥,那就絕對不會有問題。實際上,這內城的守軍才是楊侗最為看重的部分!可現在偏偏就是這個部分出現了問題,唯一能夠解釋的,那就是現在洛陽城內有一名能力出眾的將才,為萬禾平定了內城守軍中的叛黨!可據楊侗所知,萬禾手下的各大將領,如今根本不在洛陽!那位萬禾破解計謀的,究竟是誰?
既然楊侗已經喝下了毒酒,那也就意味著楊侗必死無疑,劉文靜倒也不在乎再和楊侗多聊一會兒。聽得楊侗的問話,劉文靜嘴角一勾,隻是思索了片刻,便是笑著對楊侗說道:“既然殿下執意想要知道,那微臣也不敢隱瞞!來人啊!去把楊將軍給請來!”
楊將軍?聽得劉文靜這麼一說,楊侗也是不由得一愣,他倒不知道萬禾手下除了楊公卿之外,還有什麼其他姓楊的大將!不過劉文靜已經去請那人去了,楊侗倒也不急,就這麼靜靜地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