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起身份,蕭銑當初也隻是西梁皇室的旁支子弟,與西梁的末代皇帝蕭琮隻能算是叔侄,而且還是那種帶拐彎的叔侄關係。當初蕭銑南下為官,那也是托了嫁給楊廣的蕭皇後的關係,被提拔為縣令之職。蕭銑年幼時,隻不過是一名以賣書為生的書生罷了,若非時運,他自然當不上這後梁天子,享受著榮華富貴!
蕭銑也知道自己能夠有今日的成就,全都是靠了董景珍這七位異姓王的扶持,將來要守著後梁基業,也要依仗這七人。所以平常對這七王也是極為尊重,別說是責罰了,就連重話也不會多說一個字!可現在,蕭銑從寢宮內出來,看到楊道生等人,那雙眼睛裏可是透著絲絲的寒意,分明是對楊道生動了殺機!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擅闖朕的寢宮!這是要造反不成!”蕭銑的目光在所有人的身上掃了一遍,最後落在楊道生的身上,他很清楚,其他人絕對沒有那個膽子違抗自己的命令,敢擅闖宮闈的,隻有異姓王楊道生!
這話可是誅心了,眾人都是被蕭銑的話給嚇了一跳,紛紛趴在地上,沒有一個敢抬頭的,就連楊道生也不例外!額頭緊緊貼在地上,楊道生也是滿頭大汗,大聲喊道:“陛下恕罪!臣該死!臣該死!”
深吸了口氣,算是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蕭銑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真的殺了楊道生,臉上的怒容也是收斂了起來,陰沉著臉看著那楊道生,沉聲喝道:“行了!行了!都起來吧!”說完,一甩雙袖,立馬就是背在身後,轉身又是走進了寢宮。
楊道生等人都是暗暗鬆了口氣,這才飛快地站起身,隨即楊道生回過頭看了一眼眾人,特別是盯著岑文本看了一會兒,這才連忙快步跟著進了寢宮。見到楊道生使的眼神,岑文本也是立馬明白過來,緊隨其後,剩下的那些人自然就是留在了宮外,誰也不敢亂動了。
“說吧!找朕什麼事?”在寢宮內,蕭銑在龍椅上坐定之後,便是陰沉著一張臉,對跟著進來的楊道生冷哼了一聲,臉上依舊是不善的模樣,顯然是一肚子氣未消。
見到蕭銑沒消氣,楊道生自然不敢挑戰蕭銑的忍耐,連忙是從懷中掏出了一份卷軸,雙手舉過頭頂,送到了蕭銑的麵前。等到蕭銑接過之後,這才倒退了幾步,說道:“陛下!這是今日一早從嶽陽送來的戰報!杜伏威、朱粲的聯軍已經到了嶽陽,秦王、楚王和齊王踞城而守,但不知道能夠守住多久!敵軍勢大,還請陛下速速派遣援軍前去救援!”
“嗯!”一聽到是嶽陽的戰報,蕭銑也顧不得生氣了,立馬就是將卷軸打開,看了一遍內容,臉上也是一陣青白不定。對於後梁如今的兵力布置,蕭銑自然也是清楚,正如之前楊道生所說的,現在後梁的大部分兵力都有了安排,唯一能夠派上用場的,就隻有留在江陵城內的守軍了!
隻是,這江陵乃是後梁國都,又豈能動用江陵的守軍?這要是調動了江陵守軍,萬一江陵出了什麼事怎麼辦?誰來保護他蕭銑的安危?
“宋王!你的意思如何?”蕭銑鐵青著一張臉,將卷軸一把合上,然後沉聲對楊道生問了一句。
“陛下!臣以為,唯有動用江陵守軍前去嶽陽增援,才能保住嶽陽,擊退敵軍!”楊道生雖然知道這樣會惹怒蕭銑,但猶豫了片刻,還是照實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動用江陵守軍?簡直就是胡鬧!”果然,聽得楊道生的話,蕭銑立馬就是勃然大怒,直接就是將手中的卷軸給丟在了地上,指著楊道生的鼻子就是罵道:“江陵守軍守衛國都,豈能輕動?你這個主意根本就是亂來!”
“陛下!”看到蕭銑果然不同意,楊道生也是不由得生出了一絲苦笑,但還是據理力爭:“嶽陽戰事吃緊,若是不趕緊派遣援軍,隻怕嶽陽不保!到時,江陵也是一樣危在旦夕!還請陛下明斷!”
“閉嘴!”楊道生苦口婆心,奈何蕭銑根本就聽不進去,直接就是嗬斥了楊道生一頓,根本就不打算聽楊道生的意見。
“陛下!”看到楊道生被蕭銑罵得狗血淋頭,一直跟在後麵沒做聲的岑文本卻是突然眼珠子一轉,稍稍挺直了腰板,對蕭銑一禮,說道:“臣倒是有一計,即可不動江陵守軍,又可解決嶽陽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