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七話 內訌(2 / 2)

自己的心機被識破了,朱粲卻是半點也沒有羞愧的樣子,反倒是張口就是罵道:“呸!杜老怪!說這話,你也不覺得臉紅?當初九江可是被我給打下來的,現在這嶽陽怎麼也該輪到你了才是!憑什麼又該是老子給你打頭陣?真當老子你是爹了,活該要給你擦屁股?”

朱粲出言不遜,杜伏威也不是什麼善類,當然是忍不住了,一咬牙,鏘的一聲就是拔出了腰間的佩刀,直指朱粲!而杜伏威這動作一作出,周圍的雙方親兵也幾乎是同時亮出了兵刃指向了對方!杜伏威卻不管自己這樣做惹來了什麼後果,隻管冷冷瞪著朱粲,喝道:“朱粲!你敢對我如此無禮?真以為我杜伏威怕了你不成?”

“嘿嘿!”相比杜伏威手中的那柄寶刀,朱粲卻是始終叉著腰,怪笑著看著杜伏威,哼道:“你杜老怪當然不怕我!你怕的,是萬禾!嘿嘿!要不然,你也不會在河北吃了那麼大一個虧,卻連屁都不敢放,跑來跟老子一塊混了!”

朱粲所說的,卻是去年杜伏威與萬禾、薛世雄三方北伐,卻是被羅藝、竇建德、高開道以及李密給算計了,損兵折將不說,連自己的義子,麾下第一猛將王雄誕都落得個兵敗慘死!這一仗對於在江淮稱霸的杜伏威來說,無疑是一場極大的恥辱!

本來所有人都以為杜伏威會怒火中燒,率領所有江淮軍北上討個公道,卻沒想到杜伏威沉寂了半年,卻是掉過頭和朱粲合作,獨自來攻蕭銑了。

王雄誕不僅是杜伏威的義子,更是對杜伏威有救命之恩,對杜伏威來說,絕對是十分重要的部下。結果這次北上卻是死得那麼冤枉,對於杜伏威來說,那絕對是心頭上的一處暗傷!在整個江淮軍中,如今那可是沒有人敢在杜伏威麵前提起這件事,偏偏朱粲敢在杜伏威的傷口上撒鹽!這下可是連西門君儀都被嚇到了,又驚又怒地瞪著朱粲,手中佩劍更是橫在了胸前,隨時上前跟朱粲拚命!

杜伏威自然更是惱怒,滿臉陰狠地盯著朱粲,手中佩刀一揮,爆喝一聲,竟是身子一扭,一刀就是劈在了腳下的泥土中!刀身幾乎是完全插入了泥土,刀柄還在一晃一晃,昭示著杜伏威此刻心中有多麼的憤怒。杜伏威深吸了口氣,又是狠狠瞪了一眼朱粲,隨即卻是把身子一扭,徑直就是朝著江淮軍的營地內走去,頭也不回地丟下一句話:“下令全軍退兵!要打,就讓他們去打!”

杜伏威竟然忍下了這口惡氣?熟悉杜伏威性格的西門君儀也是大吃一驚,驚訝地看著杜伏威的背影。不過不管他如何吃驚,對於杜伏威的命令,西門君儀還是不敢違抗的,很快回過神來,大喝一聲,便是將杜伏威的命令給傳了下去。

隨著清脆的鳴金聲響起,正在攻城的聯軍當中,江淮軍立馬就是從戰鬥中抽身出來,很快就回到了軍營當中。等到所有江淮軍都退下了,西門君儀這才是冷眼看了一眼朱粲,一言不發,轉身就是往回走。

“大王,那,那我們該怎麼辦啊?”看到江淮軍抽離,戰場上就隻剩下可達寒賊兵在孤軍奮戰,雖然依舊占據了優勢,隻是優勢已經沒有之前那麼明顯了。如果繼續戰鬥下去,今天是肯定不能攻下嶽陽城,甚至朱粲的可達寒賊兵還要損失不少!在朱粲身邊的一名親兵也是好不容易鼓起了一點勇氣,上前對朱粲問了這麼一句。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和杜伏威鬧騰了一次,朱粲的心情也不好,狠狠瞪了一眼那名親兵,那眼中的寒意也是讓那親兵嚇得不由得打了個哆嗦,生怕被朱粲給遷怒,把自己給砍了做成下酒菜。而朱粲似乎並沒有殺人的意思,隻是瞪了一眼那名親兵,隨即就是咬牙切齒地喝道:“他們江淮軍不打,難道我們就那麼傻,要上去送死?退兵!退兵!這嶽陽城,誰愛打誰打!老子才不當這傻瓜!”

朱粲的命令一下,立馬也是跟著響起了鳴金聲,這下連可達寒賊兵也是退了下去,剛剛還打得熱火朝天的戰場立馬就是成了休戰區,隻剩下城頭上的守軍,對這場暫時的勝利都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