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雷世猛冷哼一聲,這才一甩手,鬆開了鄭文秀的衣襟,也不管鄭文秀摔在地上如何狼狽,扭過頭,瞪著那士兵,喝道:“什麼事?說!”
“秦,秦王,那,那個……”那士兵不過是個小卒,哪裏經得起雷世猛這麼怒吼,好半天都說不出完整話來,戰戰兢兢好一會兒,這才想起自己要說的事情,忙是趴在地上,說道:“回稟!秦王!有來自江陵的密報!請秦王過目!”
話音一落,雷世猛和鄭文秀兩人立馬都是眼睛一亮,唰唰幾聲,兩人就已經是跑到那士兵的麵前,倒是再次把那士兵給嚇了一大跳!根本來不及反應,剛剛從懷中掏出的錦帛就被搶走了,弄得那士兵也是一愣一愣的,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竟是如此?”看完了錦帛上的內容,雷世猛和鄭文秀兩人全都是一臉驚愕,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最後雷世猛猛的將那錦帛給緊緊捏在手中,咬牙喝道:“這個主意絕對不是陛下自己會想出來的,定是有人向陛下進了讒言!”
“秦王!也隻有如此,才能解得了嶽陽之圍啊!”鄭文秀也是一臉苦笑,同時也是暗暗鬆了口氣,不管雷世猛怎麼說,的確這錦帛中所書寫的方法,才是能夠解開如今嶽陽城困境的唯一辦法了!
“哼!我情願死!也不願意……”雷世猛卻是依舊很不情願的樣子,咬牙切齒地怒喝起來。
見到雷世猛又要發脾氣,鄭文秀也是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不過還是壯著膽子上前勸說道:“秦王,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這嶽陽城內的百姓們考慮啊!難道你希望嶽陽城被攻破,最後落得跟九江城一樣的下場嗎?還有,你兒子死在朱粲手下,難道你不想為你兒子報仇嗎?”
論打仗,鄭文秀可能還不如雷世猛那麼勇猛,但要說起口才,十個雷世猛綁在一起,也敵不過鄭文秀!被鄭文秀這麼一說,雷世猛也終於是不再那麼堅持了,一咬牙,幹脆扭過頭就這麼走了。
看到雷世猛終於是走了,鄭文秀也是長長地鬆了口氣,雖然剛剛雷世猛那麼粗暴地對待他,可對雷世猛,鄭文秀可是半點也生不出惱怒之意,反倒是要擔心自己會不會被雷世猛給生撕了。
當即鄭文秀也是上前拍了拍那還在原地發呆的士兵的肩膀,示意他離開,再低頭看了一眼地上,之前被雷世猛給揉成一團的錦帛正掉在地上。鄭文秀上前一步,將那錦帛給撿了起來,顯然這錦帛是之前雷世猛惱怒之極,隨手丟在地上的。
慢慢將錦帛展開,鄭文秀也是忍不住再次低頭看向錦帛上所書寫的內容:“……業已與林士弘休戰結盟,不日林士弘將出兵九江,晉王董景珍出兵嶽陽!兩軍合兵一處,擊潰杜伏威、朱粲聯軍,不可失敗!”
和林士弘結盟?看到這這一行字,鄭文秀也是不由自主地抽動了一下臉頰,他怎麼也沒想到,蕭銑解決嶽陽危機的辦法,竟然是與林士弘結盟!
要知道,這幾年,蕭銑在江南一帶可以說是所向無敵,唯一的敵人,就隻有林士弘!雙方為了一統江南,早就打得不可開交!蕭銑手下七位異姓王,都曾經與林士弘交戰過,誰能想到,最後卻是與林士弘結盟了,那豈不是說之前那幾年的苦戰,全都是白費嗎?
這臥榻之處,豈容他人酣睡?這一點連鄭文秀都明白,蕭銑又豈會不明白?與林士弘結盟,固然能夠解嶽陽之圍,但也無異於與虎謀皮,隻怕到時候,會釀成比杜伏威、朱粲更大的危險!也難怪雷世猛見到這錦帛的內容,會負氣而去了!
隻不過,鄭文秀卻不是雷世猛,眼珠子一轉,鄭文秀就立馬明白了其中更重要的緣由!雙目一眯,目光卻是落在了錦帛中所寫的“董景珍”三個字,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露出了一番苦笑,搖頭輕歎:“鳥盡弓藏!鳥盡弓藏啊!”
————————————分割線————————————————
“梁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一聲聲呼喝聲在偌大的宮殿內響起,隻見群臣簇擁之下,一身錦繡官袍在身的萬禾,大搖大擺地在宮殿中間行進,最後走到了宮殿的最深處,看了一眼那高高在上的龍椅,卻是轉過身走向了旁邊的一張太師椅,徑直坐了下去,笑眯眯地對著下方群臣喝道:“諸位大人莫要客氣,都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