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喬沒再繼續問了,多年前那場月圓之戰他知道一點點,而這場月圓之戰對於安唯夕來說是一個巨大的轉折點,因此赤忤對安唯夕而言是一個特殊的存在,才會給他那麼多特殊待遇吧,畢竟自家大哥是從來沒對別人那麼嬉皮笑臉過的。
他羨慕又嫉妒赤忤,大哥剛剛來這裏的時候,臉上一點生氣都沒有,死氣沉沉的,動不動就要發火,他無論怎麼想辦法逗樂安唯夕也是無濟於事,也總是挨揍,不過他習慣了被安唯夕揍,反正在湖裏泡一會就好了。
“誒,大哥,那把鑰匙,你打算怎麼辦?”林喬想起那把死界鑰匙好像壞了,便扭過頭詢問。
安唯夕蹙眉道:“不知,在這裏玩痛快了再去。”
林喬噗呲地笑出了聲,他爬了起來,雙腿盤坐著,低頭看著安唯夕那張若有所思的俊臉,也跟著若有所思地道:“莫不是想帶著誰在這裏玩幾天增進感情?”
安唯夕打心底覺得林喬這人嘴賤,右手插進土裏猛地抓起一大把草,一個快速地起身,把那一把帶著土的草塞進了林喬的嘴裏。
“嘔……呸呸,咳咳……大哥……”林喬一邊吐草一邊哀怨地看著他,安唯夕的眼神有點不太對勁,他便收斂了些。
安唯夕義正言辭地道:“打探消息,僅此而已,我還是喜歡女人,不要多想。”
林喬又皮,把草扒幹淨後道:“那你是不是看上煙藍妹妹了?”
“你能不能閉嘴?死一邊去。”安唯夕真是受夠了他的八卦,嫌棄地又抓起一把土丟向了他。
林喬跳了起來躲開了這一把土,嬉皮笑臉地道:“呃,玩笑話玩笑話,那大哥你這是清心寡欲?你什麼時候打算找個姑娘家成親?我看呐,那個以前和你對打過的姑娘就不錯,叫什麼來著啊,叫……”
“卉。”安唯夕沉聲道。
“卉……啊,叫卉……什麼?他,他在哪啊?我的媽大哥你別騙我!在哪啊啊啊?”林喬激動得四處張望了起來,想看到那個有些瘦弱的身影。
安唯夕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扭頭朝赤忤走去,林喬那個傻子還在四處亂看,安唯夕無奈地搖搖頭,在赤忤麵前蹲下身,輕輕撩起赤忤臉上的一小縷頭發,繞到耳後,他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這個舉動多親昵。
“大哥?”林喬又叫住了他。
安唯夕手上的動作一頓,觸電般抽回了手後,唰地站直了身子,一腳踢起地上的土猛地踹向了林喬:“你真的煩透頂了!”
次日,安唯夕背著赤忤,好不容易才甩開了跟屁蟲林喬,往交界線的熱鬧地盤跑去。
夜色籠罩的交界線小城的空中時不時會看見孔明燈在徐徐上升,沒有星星點綴的夜空被孔明燈照亮,溫和的光包裹著這座小城。
因為隻有這一塊地方全年都是黑夜,就這裏的人就索性叫它夜城了。
安唯夕把赤忤背在背上,步子輕快,他凝神看著遠處的夜城,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知道這裏為什麼全年都是黑夜嗎,妖界境內,隻有這裏,全年黑夜。”安唯夕突然扭頭問赤忤,語氣中參雜了一些不快。
赤忤抬起那雙漂亮的灰色眸子,他猶豫了片刻後道:“戰爭。”
安唯夕歎了口氣,自顧自地解釋了起來:“很多年前在這裏妖和道士打了一仗,死去的亡魂怨氣衝天,可那些快要魂飛魄散的亡魂還是一心想要保護這裏,便化作黑夜,成為它最好的保護罩,所以身上若是沒有妖力運作是進不來的,所以你……”
赤忤知道了他是什麼意思,安唯夕是故意挑了這條路進妖界的。
他苦笑了一聲後回答道:“那個黑色的咒印,是一隻妖送我的。”
安唯夕頓了一下後道:“它留在你身上多少年了?”
“三百年。”赤忤沒有像以前那樣沉默,心平氣和地道。
安唯夕還是想知道更多,又問:“你不曾想過把它拿掉嗎?這個咒印可以拿掉的。”
赤忤垂下頭道:“這是比我生命還要重要的東西,我並不在乎它帶來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