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唯夕抱著赤忤在雪地裏飛跑著,赤忤剛變回去身子有些虛弱,乖乖趴在安唯夕臂彎裏。
“要先去哪裏?”赤忤抬起頭問。
“從那條路去沙漠比較安全。”安唯夕快速回答道,時不時會回頭看一看。他感受到有什麼人在跟著,保持著一定距離,遲遲不靠近。
解決了狡,安唯夕撒開腿就跟脫韁野馬一樣飛跑在雪地裏,可不管跑多快,那個人都能夠死死跟住。
安唯夕臉色有些難看,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手摟著赤忤又不方便用劍,腰間另一把赤忤的猙也是足夠重的了……
“你的劍真的很重,你帶著不累嗎?”安唯夕感覺腰要折了。
赤忤抬著清澈的灰眸子怔怔地看著安唯夕,無奈道:“習慣了。”
安唯夕又把赤忤摟緊了一點,道:“你感覺得到有人跟著嗎?”
赤忤輕輕搖了搖頭。
安唯夕輕輕呼出一口氣,道:“這人隻是跟著又什麼都不做……”
一抹白色把灰藍色的天空衝淡,日出將至,他們趕了一個晚上的路,那個人也跟著追了一個晚上。
“此人實力不容小覷,我隻能感覺到他跟著,卻感覺不到他身上氣息的強弱,不知實力的對手才是最可怕的。”安唯夕擔憂地蹙起眉道。
就像葑輒那樣。
“在觀察。”赤忤淡淡地道。
安唯夕輕哼一聲:“那就讓他看。”
進入極地深處,天空開始飄起雪來,安唯夕摟著赤忤穿行在高山峭壁間,速度如飛箭。
白雪皚皚的山體聳入雲霄,甚是壯觀。
荒無人煙的極地也隻有這夢境般的雪景能給人看看了。
枯死的樹凍成冰雕,枝幹上蓋著一層厚雪,暴露在外的深灰色山體被凍得晶瑩剔透,山間雲霧繚繞,霧氣蒙蒙。
“廢柴,你沒變成孩子的時候感覺到他了麼?”安唯夕微微扭頭問。
赤忤答道:“沒有,應是怕被我發現,且覺得你發現不了。”
“……”安唯夕眼角抽動。
不巧啊身後的兄弟,我還偏偏就發現你了。
安唯夕不悅地心想。
高速的跑動帶來的風讓赤忤身上有些地方結了層薄冰,安唯夕抬手輕輕把赤忤發絲上,臉頰上和衣服上的小冰屑給拍掉。
如雪的白發,如岩的灰眸,淩厲的眼神,俊俏而充滿侵略性和野性的麵容……一向被稱作冰山美人的安唯夕覺得赤忤才是真正的冰山美人……
安唯夕禁不住地想,換作赤忤使用羽,自己用猙,好像更搭調?
他想著想著就想起了上次在石頭前成功扯出猙的事情。
用凶獸打造的劍都是認主的,為什麼自己扯得開?他當時本想問,但覺得問了不妥,便不再糾結。
剛剛不久前才因為赤忤有事瞞著而鬧了別扭,現在想了起來,讓安唯夕有些背脊發涼。
一帶赤忤回斷齒崖,安唯夕就注意到凜然很怕這個人,覺得是凜然被赤忤的眼神嚇住了,當時也沒怎麼多想。白軒當初要說出關鍵消息的時候,赤忤封了他的嘴,遇上孫玄時赤忤和葑輒的話也很奇怪。而且赤忤還和葑輒認識。不僅如此,那六個道士說的話安唯夕也很在意……
理清了思路,總結過來,就是赤忤有什麼事情瞞著他。
而且其他人貌似或多或少都知道一點,就隻有自己蒙在鼓裏。
但赤忤說這些不好解釋,安唯夕也不想再踩了林喬的路哪壺不開提哪壺。
自己慢慢摸索吧,總要水落石出的。
安唯夕眼神複雜地低下頭看了一眼赤忤,心裏亂糟糟的。
要相信他。
安唯夕一句話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拍散了。
不管發生了什麼,這個人都是保護過自己,和自己一起拚過命的人。
想著想著他又心情好了起來。
安唯夕突然心血來潮,腳下輕輕一踩,一片冰嘩啦一聲在他腳下綻開了花,他噌地一躍而起,又在半空中連續往上跳。
穿過雲層,翻上高山,安唯夕攬著赤忤一路竄上了這綿延不絕的山崖頂。
“快看。”他放下了赤忤,把赤忤的劍給丟在雪地裏,一屁股坐了下來。
赤忤歎了口氣,把劍抱了起來,在安唯夕身邊盤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