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1 / 3)

恍遭雷擊,關梨落不禁後退了幾步,不敢置信地瞪著他,“你會後悔的!”

龍競軒搖搖頭,“或許我是一直執拗著一段感情一個人,但是經過了那麼多年,經曆了那麼多,我已經不知道什麼叫後悔了……”

關梨落一頓,搖頭,“你不是不知道什麼叫後悔,或許你一直都在後悔,隻是卻不及你的堅持,這又是何苦……”

龍競軒揚了揚唇瓣,淡淡道,“就這樣吧。”

就這樣吧,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粉碎了她所有的希翼,過往的一切消散在風中,再如何的堅持挽回還是難以奪回一絲愛情……

“你爺爺不會同意的……”她艱澀開口道,好似還想要做垂死的掙紮,但是一切還是枉然……

“是嗎?”龍競軒隻是淡淡一笑,“就算他不同意又如何?難道會從棺材裏再跳出來嗎?我已經按照他設定的路線走了二十幾年,以後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自己想做的事情?”關梨落笑道,“包括娶為錢殺死自己的弟弟的女人嗎?難道你忘了西澤是怎麼死的了嗎?”

龍競軒臉色一沉,眸光微微側開,“你並沒有親眼所見,不是嗎?再說西澤臨死前也說凶手不是她。”

關梨落笑了,笑得有些悲哀,“你真的是這麼認為的嗎?那她為什麼當年那麼機緣巧合地就選擇了離開?即使有了孩子,還是沒有回來找你?”

“這些並不能構成她就是凶手的證據。”他淡淡道,“而且失蹤的那一筆錢不是個小數目,我調查過,並沒有發現蹤跡,或許那筆錢早就燒毀在了大火裏。”

“你隻是一味地維護她!”關梨落有些激動地喊道,惹得一側的人頻頻觀望,視線皆帶了幾分憂心。尤其是西寓,蹙眉,眸中光芒淨是探究,隱約還帶了幾分驚詫。

龍競軒沉眉,“就算如此,那又如何?這是我的私事。”

“你……”關梨落咬唇,“你難道就不怕我去報警嗎?我想知道一旦事情鬧開,你又有什麼麵目來麵對爺爺,麵對西寓!”揚了揚唇瓣,好似想到了什麼,“西寓還不知道他哥哥是怎麼死的吧?”

龍競軒隻是靜靜地看著她,看到她身體發顫,心裏結冰,卻最終還是不發一詞,推著輪椅轉身離開。

“龍競軒……”關梨落眸中含淚呼道,然而,他給的隻是淡漠的背影,絕情的離去。

背對著她,龍競軒感受到了她的怨恨,可或者這是對她最好的結果,一刀兩斷,他不能拖著她的青春,她的幸福,他也已經給不起任何人幸福了……

看著父親朝著自己方向而來,沁藍上前,龍競軒抱起她坐在自己的雙腿之上。

沁藍的視線卻落在關梨落身上,不禁努努嘴,再看自己的爹地,出言,有些迷惑,有些生氣,“爹地,你跟那個姐姐說了什麼?為什麼姐姐她哭了?是你欺負她了嗎?”

龍競軒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而哭,小藍,你希望爹地媽咪結婚嗎?”

跟著沁藍的沈瑞希聞言一頓,眸光瞬時變得複雜,果然,她沒有聽錯。可是為什麼?隻是為了宇軒嗎?還是……

當她仰首,視線對上關梨落忍淚的雙眸,心中頓時明了了幾分。無暇顧及她的怨恨,自己的心跳動得厲害,其實這又能代表什麼呢?終究不是為她而結婚,自始自終,他都沒有問過她的意見……

“爹地媽咪要結婚了嗎?叔叔要變成我真正的爹地了嗎?”她眸光熠熠,澄澈如水漾動的淨是喜悅的瀲灩光芒。

龍競軒點點頭,“嗯。”看著孩子透明的歡樂,總能感染幾分歡欣。

這時候,西寓走了上來,看著兩人,神色有些複雜,欲言又止,最終也隻有一句話,“恭喜……”

龍競軒淡淡而笑,眸中有一絲內疚的狼狽滑過,低頭應道,“嗯……”

馮小茜咬唇,忽然覺得有種壓迫感,壓的心沉沉的,喘不過起來。眼前,好似看到了其樂融融的一家人,即便是有隔閡,仍是幸福的一家人,可是,她卻什麼都沒有了……

心底翻滾,忽然明白了自己需要什麼,心底的目標漸漸地浮出水麵,飄萍的心便有了方向,那股不安也漸漸地淡去,隻剩下微微的陰翳籠罩心頭。

宇軒眼底閃過一絲光芒,當父子四目相對,他很快地側過了頭去,眼底的一份堅持好似再說,若想讓我叫你爹地,日子還未到……

龍競軒不以為意,忽然覺得,做了決定,說出口,剩下的期待卻不是包袱,隻是西寓的眼神讓他有些不安。他剛才是否知道了什麼?若是他知道……

心底有些亂,卻看到關梨落並沒有離開,隻是做到了河邊,龍競軒眸中有些憂心,看到她隻是在一塊大石頭坐了下來,心頭這才稍稍放鬆了一些。

喜悅之後,沁藍爬下了爹地的膝蓋,又和哥哥去河邊守著了。

龍競軒看著沈瑞希,眸光有一絲複雜,“你都聽到了?”

沈瑞希點點頭,唇邊帶著一絲苦笑,“這麼委屈,值得嗎?”

他不語,隨即道,“扶我去那邊吧!”有些話,總是要說清楚,隻是沒想到這一次出遊,本隻想好好陪著孩子玩玩,不過這樣也好,該麵對的,始終還是要麵對……

宇軒和沁藍依然在釣竿旁守著,等待的興致依然高昂。

隻是許久了,沁藍看到關梨落還坐在不遠處的河邊暗自出神,眼角還慘帶著晶瑩的淚珠,頓了頓,不禁走了過去,宇軒顯然不放心,也跟了上去。

小藍在關梨落身邊站定,柔聲問道,“姐姐,你怎麼了?”

關梨落一怔,回頭看她,心底本該討厭的,隻是看到她眼底的關心,也實在難以討厭得起來,隻是如此一來,對自己的厭棄之情反而加深了,然後,她側過頭去,不要理會這對兄妹。都是因為他們的出現,不然她總還是有機會的……

“姐姐?”小藍有些疑惑她的態度,“你還在哭嗎?”

“不用你們管。”關梨落悶聲道,也有些孩子氣。

沁藍天真道,“是我爹地欺負你了嗎?”見她還是不理會,她轉身對宇軒問道,“哥哥,爹地是不是很壞?我也經常看到他氣哭媽咪呢!那麼,他們結婚好嗎?”

宇軒頓了頓,說道,“這是他們的事情,他們自己去決定,媽咪知道自己要什麼,放心吧,我們不會讓爹地欺負媽咪的,對不對?”

沁藍點點頭,“當然!誰叫他們是我們的爹地和媽咪呢!”

這時,關梨落起身,因為不想聽這些話,每一句都讓她痛苦不已,去不想小藍抓住了她的手,“姐姐,你要去哪……”話還沒說完,就被她截斷。

“不用你們管!”關梨落恨聲道,一手微微使力掙脫,卻不想沁藍腳下不穩,身形踉蹌,眼見就要落入河中。此刻潮水已經漸漲,掉下去也不是好玩的。

“啊……”一聲驚恐的呼聲,宇軒想要伸手去抓,卻還是錯過了。

噗通一聲,小小的身子落入了河中,關梨落大驚,“天哪!誰來救救她!”從小她就怕水,所以一直沒有學會遊泳!

說時遲那時快,西寓已經跳了下去,將孩子抱了回來,馮小茜一把推開關梨落,臉色滿是焦急地接過西寓遞上來的孩子,然後再將他拉了上來。

“咳咳……”小藍不斷地咳嗽,神智倒是清明,從落水到被救起來,也不過幾分鍾的事情,受驚居多,倒是沒有什麼傷害。

這時,沈瑞希和龍競軒也匆匆而來了,看到女兒如此狼狽的模樣,不禁抽了地上的餐桌布,將女兒裹起來。

現在正值深秋,天氣已經轉涼,沈瑞希低頭問道,“小藍,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沁藍搖搖頭,“媽咪,我冷。”

沈瑞希頓了頓,抱進了孩子說道,“我帶她去那邊休息室換衣服,順便將衣服烤幹。”

龍競軒點點頭,她抱起女兒,宇軒狠狠地瞪了一眼關梨落,隨即跟了母親和妹妹去。

氣氛瞬間冷凝。

關梨落覺得有些冷,因為龍競軒冷酷的眼神,不禁開口道,“對不起,競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龍競軒不語。

關梨落心底內疚得很,可是看到龍競軒一徑的沉默,似乎不信任的眼神,心底不禁又有冉冉升起無邊的委屈,“你不相信我……”

龍競軒冷冷道,“你回去吧!”

關梨落眸色一動,心底涼透了,可是,還是辯解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然……不然……”她看向馮小茜和西寓,“他們都看到的!是小藍先拉我的手,我隻是急著離開才不小心……”

龍競軒眸光一側,看向他們。

馮小茜也是沉默,隻是眸光瞪著關梨落,帶了幾分斥責和怒意,意思不言而喻。

而西寓,眼角掃了一眼馮小茜的神色,也選擇了沉默。

關梨落忽然覺得自己變成了眾矢之的,有委屈無處可訴,這裏也沒用人相信她!“你們……你們……”回頭四顧,卻發現南宮爾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終於,心底的委屈和傷痛一下子迸發了出來,拋下一句,“我討厭你們!”於是奔著離開了!

好好一場準備的遊玩,最後還是鬱鬱收場。

她真的要結婚了?

婚訊傳開,當事人卻好似還在雲裏霧裏翻滾。恍若一夢,隻怕夢醒之後一切消散無蹤。

兩個孩子都很高興,歡欣雀躍,如獲至寶,一補多年的缺失。

沈瑞希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沮喪,隻是心中明白他的突然決定總有太多摻雜的因素,比如說孩子,比如說關梨落……

管家已經開始著手準備婚禮各項事宜了,心底也是喜憂參半,這該是大少爺所求,但是老爺子曾經的拒絕,也罷,活人的幸福最重要,隻要大少爺快樂,那麼一切都是值得的!

隻是沒想到的是……

這一晚,天空洋洋灑灑忽然下起了大雪,這些年,因為溫室效應,南方已經有好幾年沒有見過雪了,所以大家都顯得尤為興奮。

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屋內溫暖的水汽氤氳的玻璃,看看外麵的一切,思緒也隨著落雪沸沸揚揚的。

今晚的晚飯時自助式的火鍋,水汽嫋嫋,卻獨獨少了西寓,其實自從那天河邊回來的時候,他就變得怪怪的,之後幾天都沒用出現過。

就在大家吃到興頭上的時候,門鈴響起,管家去開了門,看到西寓一身風雪地回來,全身濕漉漉的,還有片片堆積的雪白。

他緩步走了進來,沒走一步,心情好似很煩重,終於在桌子前停下,“我回來了。”低沉的聲音裏含了無邊的沉悶,也隱約喊著一絲堅決的決定,有些艱澀,卻是十分堅決的。

龍競軒仰首看他,四目對峙,不禁覺得一顆心往下一沉,“這幾天你去哪裏了?這裏不見蹤跡,公司也找不到你的人。”

西寓沉默,眸光側過,看向沈瑞希,深邃的眸中閃爍著一絲光芒。

被他陰鷙的眸光盯著全身發寒,沈瑞希不禁頓了頓,心頭莫名地被湧來的黑暗覆蓋,可還是強自鎮定道,“你吃飯了嗎?坐下來一起吃吧!”

西寓不答反問,“你好像很心安理得?”

沈瑞希頓了頓,不禁蹙眉,眸光帶了一絲詢問。

西寓忽然笑了,“我想知道我西澤是怎麼死的?我終於明白你第一次看到我的時候為什麼會是那樣的驚嚇表情了。可是現在,難道麵對著同一張臉,你一點歉意和恐懼都沒有嗎?”

聞言,沈瑞希隱約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她挺直了脊背,“我是無辜的,西澤的死根本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西寓的臉色更加陰沉,眸光死死看著她,沈瑞希迎上他好似帶利刃的目光,知道自己不能在這一刻退讓!

氣氛出奇地安靜,甚至連兩個孩子都停下了吵鬧,定定地看著他們。沁藍有些害怕地往沈瑞希身上移了移,因為感覺到對方太過明顯的敵意。

這時,龍競軒閉眼,深吸了一口氣,“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重要嗎?”西寓冷笑,“為什麼你不告訴我西澤就是這個女人的害死的?而且現在你還要跟她結婚?這樣,你對得起西澤嗎?”

龍競軒語塞,“其實……”

“不要為她解釋?就算西澤曾經說過凶手不是她,你心底一直都明白的,不是嗎?”西寓冷聲道。“我本不想讓你如此痛苦,可是為了西澤,我卻不得不再問你一句,你真的要跟這個殺死西澤的凶手結婚嗎?”

“媽咪……”沁藍小聲地害怕道,沈瑞希抱緊了她,“沒事。”

依然是猶如死寂一般的沉默,一下子,屋內的熱鬧瞬間降溫,甚至遠避外麵的飄雪來得寒冷。

馮小茜一直沉默著,眸光徘徊在三人間,緩緩地咽下嘴巴裏的食物,波瀾不驚的眸子沒有太大的波動,隻是看戲一般,隻是某種不時掠過一絲嘲諷。

許久,西寓才冷聲道,“這就是你的答案嗎?你決定了要跟這個女人結婚?為什麼?若是僅僅為了孩子,趕她離開,孩子照樣是你的!”

聞言,沈瑞希站了起來,抱緊了孩子,“孩子們是我的,你們誰也不能將我們拆散!”

這時,沁藍也感覺到了分離的氣息,哭了起來,“不要!我不要離開媽咪!不要不要……叔叔壞……”

宇軒也站了起來,拉著沈瑞希的衣角道,聲音堅定道,“我們不會離開媽咪的!若是媽咪離開,我們也要留在這裏!”

西寓眸光有些複雜,“這算是親情攻勢嗎?我一直想不通競軒為什麼堅持要和你結婚,難道這就是你的手段嗎?”

“住口!”龍競軒厲聲道,“這是我的家事,不論我的選擇是什麼,都和你沒有關係。若是為了西澤,我和他一起長大,他的死,我的痛苦不會比你少!當初因為她的無情離開,我心中有恨,再加上腿殘的痛苦讓我沉淪到地獄,才會執意認定,現在想想當初的事情,確實有很多疑點……”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所以,你時隔那麼多年,而你看到了子女,選擇了相信她?”西寓的口氣無比的嘲諷!

龍競軒心底情緒複雜,但或許因為這事情坦誠眼底,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人生總要賭一把,他想順著心底的感覺,他選擇了相信!點點頭,“是的。”

“你……”西寓眸中淨是失望,“很好!不過,我不會讓西澤就這麼死得不明不白的!我會找到證據,為他報仇的!”頓了頓,他揚眉問道,“若是我真的找到了證據,你又如何?”

龍競軒一怔,迎上他咄咄逼人的視線,“若是證據充足,我自然不會偏袒。”畢竟,這兩人,都是他生命裏最重要的人,他從來不想偏袒!

“很好!”西寓點頭,“那如果我請你推遲婚禮呢?你必須給我時間去證明一切!到時候,還了她清白是好事,不讓你自己後悔也是一大幸事!”

龍競軒有些遲疑,這時,沈瑞希點頭道,“好!”本來,她也不想帶著芥蒂和龍競軒結婚,真的負累了好久,真的想要一場開開心心,完全沒有負擔,沒有嫌隙的婚禮……

西寓一愣,隨即點頭,“很好,你答應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

看著他再次揚長而去的背影,沈瑞希心底還有疑惑,事隔那麼多年,他當初並不在場,甚至對以前的這裏完全不熟悉,他又怎麼去證明呢?心底漸漸地湧上隱約的怪異感……

一日又一日,好不容易得來的輕鬆自從那一晚開始,盡毀。

心情好悶,沈瑞希好不容易一個人出來透透氣,看著外麵天下地大,卻沒有自己逍遙快樂的一方天空。

仰首看著碧空如洗,心情卻是滿布陰霾厚重,沉壓壓一片,幾乎難以呼吸。

不如車水馬龍的喧囂都市,沈瑞希看著琳琅滿目的櫥窗,驀地想到,再過一個月,便是兩個孩子的生日了。那麼多年都沒用為他們好好慶祝過生日,這一次,她不能再錯過了。

心情微微高昂了一點,整理了一下情緒,邁步了進了百貨大廈,到了三樓專賣兒童玩具的地方,繁雜的玩具讓她有些眼花繚亂,這才發現其實自己對孩子的了解並不多。

早熟的宇軒,他看似對一切孩子的玩耍東西並不感興趣,沁藍倒是什麼都喜歡,是個很容易滿足的孩子,卻不知道真正能夠讓她開懷的是什麼。

心底一頓,其實他們需要的又何嚐是這些東西,可她卻如此無力,父親之愛,這不是孩子出聲就該擁有的嗎?當初固執地要生下他們,如今終於有了父親,可近在眼前的父愛卻又好似遠隔重洋般難以企及。芥蒂,誤會,何時能夠消散?

站在一排玩具貨架前,她隨手抓起一隻毛絨玩具,怔怔地有些出神。

這時,工作人員正在補充貨架,拉了一推車的商品核對再上架,沈瑞希側身讓路,可是由於地方太窄,她差點碰到了後麵的貨架,不禁一驚,轉身之時,幸好有人及時扶住了下墜的商品。

“謝謝!”沈瑞希低頭道,轉首不禁一頓,“是你?”

“真巧。”南宮爾璽淡淡微笑,“怎麼在這裏遇到你?”

沈瑞希淡淡一笑,“我給沁藍和宇軒買禮物,你呢?”

聞言,南宮爾璽揚開笑臉道,“我也是來買禮物,不過不是生日禮物,一份欠了很久的回報禮物,給我的小侄子。”

“哦,真的好巧。”沈瑞希淡淡抱之一笑,“那你買了什麼?”

南宮爾璽搖搖頭,“這就去找,一起嗎?”

“你好像對選禮物這種東西很拿手?”她不禁一笑。

“投其所好就可以了。”南宮爾璽唇角微揚,“沁藍太柔弱,或許內心很孤單,但是心智還沒有完全張開,你買個晚上她可以抱著睡的玩具,最好是有點活力的。至於宇軒,那就更好辦了,我明白那種早熟的無奈的壓抑……”他頓了頓,眸光微微一暗,但是很快便恢複了素日的溫和,對上她的雙眸,“其實他需要的是很簡單吧。”眸光一側,隨手拎起一雙溜冰鞋,“你買雙鞋子給他,周日陪著他去公園或者遊樂場去玩玩,當然最好有個父親……這就是他的希翼了吧。”

沈瑞希點點頭,“我明白,隻是……”不禁歎息一聲,談何容易。

看得出來她心情的晦澀,南宮爾璽淡淡道,“其實宇軒缺少的隻是一份遺憾的父愛,其實你又何必執著於一個男人呢?”眸光有些波動。

沈瑞希一愣,搖搖頭,“這不容易,遇上一個好男人不容易,遇上一個肯接受兩個孩子的男人更加不容易。”還有最重要的是她走不出來,他不願意放手,本就是兩個人的事情,第三者的插足也更是不容易!

看著她無奈的側臉,南宮爾璽眸中閃過一絲光芒,炯炯的,奕奕的,“不嚐試過,怎麼會知道?這些年,你真的嚐試過接受某個男人嗎?”

沈瑞希搖搖頭,“沒有。”

“這就是了,其實還是需要你去邁出第一步,不是嗎?”他頓了頓,“如果現在有個男人跟你求愛,你會接受嗎?至少會給他一次機會嗎?”

沈瑞希睇著他眸子裏的認真,幽幽深邃裏,好似兩處無敵的黑洞想要將她卷入,有些心驚地搖頭,“不會。”

“為什麼?”他急急地問,“一份早就已經過期的感情而已,你真的要執拗一輩子嗎?”他不懂,忘記一份感情就算痛苦,也不會是一件太過困難的事情吧!他也有他的初戀,曾經認真過,但是後來分手,感情也隨著時間漂流淡漠了,直至後來她結婚了,他可以坦然地送上祝福。這樣不好嗎?為什麼非要將自己困在暗無天日的深淵裏自我鞭撻,自我折磨呢?她如此,其實那個男人何嚐不是這般自虐?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覺得自己看得都覺得辛苦……

沈瑞希不禁苦笑,喃喃道,“過期嗎?”為什麼她覺得這份感情就像是深埋在底下的酒,時間越久越烈,一旦道揭蓋爆發的時候,一簇火苗便足以爆炸了彼此的世界。

或許是龍競軒的頹然消沉讓他的時間一直停留在那時候不能自拔的苦痛裏,而她,因為孩子便是一輩子的烙印,永遠無法將他從心裏抹殺,別說這幾年時常受到的傷害對男人的絕望,他對她的好,那份淡然清幽的感情,一直是過去人生裏最炫彩的風景,不能自拔地流連其中。

糾糾纏纏,再次相遇,再次爆發,糾葛不斷,恩怨紛擾,不知道這重重迷霧裏,終是隔岸相望,還是最終守得雲開見月明。

“難道不是嗎?”南宮爾璽蹙眉道,“不覺得你們的感覺早已成惡疾,病根深入你們心底了嗎?他的占有是病態,甚至你的執拗也是病態……”他的聲音低低的,“既然你們都覺得痛苦,何不一刀兩斷來得快意?”

沈瑞希握著手中的毛絨娃娃,隻覺得他的話就像是一把刀,刺入自己的心底。原來,他們的感情已經如此不堪入目了嗎?她搖搖頭,“不,雖然他是那樣殘酷的態度,可是我明白,我們都是那麼得希翼雲開月朗,我隻是想讓自己清白,不論以後這份感情如何流向,我隻是希望去除過往的嫌隙,至少,孩子不該承擔這份不明不白的痛苦。”

“在這之前,不給任何人機會?”他再次求證。

沈瑞希仰首看他,搖搖頭,“我已經在泥淖的深淵裏了,實在不想再拉一個人進來陪我受罪。”說得輕鬆,拒絕之意明顯。

南宮爾璽瞬時沉默了。

沉默並不代表著放棄,南宮爾璽道,“如果你的執意隻是為了孩子,其實幸福的道路又豈止隻有一條?而且你們之間的關係如此僵硬,甚至仇視,即使結婚了,你的孩子就會幸福了嗎?”

沈瑞希眸光一側,眼底淡淡的傷感。

“走出來吧,山窮水盡疑無路,你固步自封,又怎麼明白什麼叫柳暗花明又一村呢?”他勸道,“嚐試著走出來,嗯?也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沈瑞希定定地看著他,隻是沉默。

南宮爾璽再道,“今晚我在KING等你,還記得吧?我上次送你去的那個酒店,嗬嗬,不要說你不來,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賞一次臉,如何?就當是你謝我而請我吃一頓大餐。”

沈瑞希無法拒絕,“請你是應當地,大恩不言謝,可是請你不要再提追求的事情,好嗎?我好亂,也好累,就算走出了這段感情,也沒用力氣再往前了,如果可以,我隻想好好休息。”明白他有點借救命之恩要挾的意味,所以有言在先,隻是希望他不要讓自己太過難為。

南宮爾璽點點頭,微微而笑,眸中淨是滿滿的自信,就算不提又如何?感情的事情本就是慢慢滲入,無孔不入的嗎?等到發現,往往已經是泥足深陷,不能自拔了。至少,他有這樣的自信。

沈瑞希點點頭,“那好。”

當晚,沈瑞希早早讓孩子睡覺去了,忙完看了一下時間,還是遲到了半個小時,歎息了一聲,心想著南宮爾璽是否真的在那裏等她?

這時,手機鈴音響起,接了電話,“喂?”

“我還在等你。”那邊的人口氣淡淡的,絲毫沒有生氣或者不耐。

沈瑞希道歉道,“對不起我……”

“我知道,也估計你可能會遲到,沒關係,先照顧好孩子,反正我們有一整晚的時間。”他說得輕鬆,語氣有些輕佻,隨即正了正,“別生氣哈,我開玩笑的,今晚我有時間,而且是夜貓子,你慢慢來,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