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陸陽衣服破損,長而雜亂的頭發,看起來久經風霜的膚色,依然柔和修長的眉毛,一雙樂觀而淡然堅定的眼睛,下巴上稀疏的胡渣,別說木青衣隻曾在打鬥中看到過一次陸陽的臉,就是陸陽現在照著鏡子都不怎麼認識自己了。
“我們這不會是去西天取經吧!這對於陣型還真有點像。”陸陽開玩笑的說了一句。
少帥接著陸陽的話回了一句:“你要是挑個扁擔再掛點行李,我們就更像西天取經了。”他這意思說陸陽看起來像是沙僧沙和尚,引得木青衣抿嘴一笑。
陸陽拖所有人一起下水的笑著說道:“取經的其他徒弟可都是妖怪,要是多個女徒弟的話也肯定是個什麼妖怪。”少帥笑著立刻搶著反駁道:“沙僧也是妖怪好不好!”
陸陽搖了搖頭說:“不是!”木青衣微笑的點頭,“嗯,不是的。”好聽的聲音有點沙沙的感覺。
幾人失笑的無言就片刻,陸陽感歎了一聲:“這世界哪會有佛祖啊,誰要是能救苦救難救的了更多人,那他就是菩薩了。”
沿著河西走廊走過絲綢之路,千年的敦煌莫高窟,環境險惡的白龍堆雅丹,死亡之海羅布泊,出了玉門關,然後就進入了茫茫戈壁大漠,一直到了國家的邊境線上。
然而在這本該人煙罕見的邊境,陸陽簡直無法相信他眼前所看到的,荒涼惡劣無法生存的戈壁灘上,棚賬林立,一望無際。有的寥寥幾頂帳篷湊在一起,有的幾十頂帳篷圍在一起,有的上百座棚賬綿延開來,每一個或大或小的帳篷集群都有許多旗子在大風裏飄揚,它們彼此分開又成遠遠相互照應之勢。
火光乍起,一個隻有五頂帳篷的小團夥賬內濃煙滾滾而起,火焰流竄,幾聲驚叫慘呼聲響起又戛然停下,冰冷的黑暗中火焰洶洶燃燒著,很快吞噬了一切罪惡痕跡,一杆塗畫著一隻展翅翱翔的雄鷹旗幟在嘎吱聲緩緩倒下,然後化為灰燼,最後的一縷黑煙剛騰空就隨風吹散,無影無蹤。
陸陽盯著一夥殺人搶奪者的背影,看著他們堂而皇之的消失在遠方的帳篷群中,一路上許多其他帳篷裏的人探頭探腦的張望,卻沒人敢站出來質問一聲。他想不通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聚集在這裏,他們在這裏做什麼,又能做什麼?
看著一個個衣服破破爛爛,把所有能穿得不管大小都套在身上的人,像長年不清洗一樣麵目肮髒,雜草似的頭發,看得出是自己用刀具隨便割的,一雙雙麻木陰狠的眼神在看到陸陽他們五人時全都停了下來。
這些人盯著陸陽他們的武器、衣服甚至是人,眼睛裏都充滿著赤裸裸的占有欲望,手中雜七雜八的武器蠢蠢欲動,隨時要拚命搶奪的樣子,然而這些人三倆一夥畏首畏尾的,自私自利之下沒有人敢不要命的冒然出手試探陸陽他們的實力,卻又沒人甘心放棄,保持一段距離吊在陸陽他們後麵,不時有新看見的人加入,導致聚集的人群越來越多。
陸陽非常不喜歡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麻木的、饑餓的、貪婪的眼神毫不掩飾,好像要把自己吃了似的,他更惱怒這些人看木青衣的眼神,一道道饑餓淫邪的目光要穿透衣服一樣,恨不得看到骨子裏去。此時木青衣雖然表現鎮定,但從她冷的幾乎結冰的臉色和用力握著的劍柄可以看出,她現在非常的厭惡和憤怒。
陸陽看向身邊依然一副平靜悠然的李易,伴著黃牛一句話都不說,自在的走在前麵帶路,在帳篷群間穿梭。忍不住有些質問的低聲問道:“李兄,我們來這裏到底做什麼?!你什麼都不說,我們就算要幫忙也要知道你準備做什麼啊!”
在當下這種環境中李易竟然嗬嗬微笑了一下,要多麼顯眼有多麼顯眼,他對陸陽說道:“我們隻是路過這裏。”
然後想了下似乎覺得有必要,自顧的介紹解釋道:“看到這些人和這些住的帳篷了嗎,他們都是中國人,他們從其他地方來到這裏既沒吃的又沒住的戈壁大漠,是因為這裏有戰爭。”
“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爭鬥,戰爭從來就沒有停息過。人們既害怕著戰爭又渴望著戰爭,因為戰爭,這裏每天有不少人死去失蹤,也是因為戰爭,這裏才有這麼多人在這個不毛之地活了下來,不管活得怎樣,隻要活著就有希望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