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放天此刻簡直就是頭疼無比,他就搞不明白,為什麼今天會是自己值這個班,這倒黴事情怎麼就會讓自己碰上了。
他是東城分局的副局長,這副局長,雖然說出去很是冠冕,但是,實權就是連分局下屬的及個派出所的所長都不如,在分局的四個副局長當中,他可以說是最弱勢的一個了,這從他主管的的工作就可以看出來——他是主管消防安全的。
當柳書記的那個紈絝公子將電話打到督查室張建的手機上的時候,他正和張建在聊著天,得知是柳斌的事情,他還很是關心的問了問,需不要分局出麵去解決這個事情。越是被排擠被邊緣化的人,上進的心思就是越強,這張建平時因為和柳斌交好,局裏的其他領導對他都是有幾分另眼相看的味道,此中的內情他還是知道一二的。如此能有機會借此搭上柳書記的線,對於他的仕途的幫助自然是不小。
可惜柳斌沒有接他的茬,說什麼這點小事,還需要領導出麵,那也說明他們這些做下屬的太沒能力了,說完這些話之後,風風火火就帶人出去了,丟下陳副局長在辦公室裏鬱悶了半天。
沒多長時間,他聽到院子裏警車的動靜,透過玻璃窗子,他看到張建帶著柳斌還有另外一些人回來了,想必這就是和柳斌不對付的那些人。
張建說的不過是柳斌和那些人有了點財務上的小糾紛,這在他看來,根本就不算一回事情,平時,這些小事下麵那些派出所就能搞定,鬧到分局來,分明是張建想接著局裏的大旗趁機加重下他在柳斌心中的分量。他這個座副局長的有點坐不住了,舉手之勞,又能討好領導的事情,傻子才不去做了,自己出麵一下,沒準柳斌回去和他老爹念叨幾句,就能在柳書記麵前留個好的印象。一想到這裏,他就從樓上辦公室裏走了下來,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情,就算處理事情的不是自己,但是自己這個當領導的態度也很重要嘛,自己去走一圈,至少表示一下自己的支持。
誰知道剛剛下樓,就聽到下麵一陣忙亂,聽說剛剛帶回來的那幾個家夥在羈留室裏和自己的幹警動起手了,他不禁勃然大怒,這是什麼樣的刁民,眼中還沒有法紀的存在,簡直是視人民警察為無物,太猖狂了。
現場指揮的是治安管理科的一位副科長,此刻,羈留室的門口已經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上了一幫警察,甚至有人手中還拎著防暴器材。他一到現場,自然而然的就接過了指揮權。
“怎麼回事?不是民事糾紛嗎?怎麼還弄出這樣的場麵?”他皺著眉頭說道。
”陳局,這裏麵有幾個家夥和我們的同誌起了爭執,還出現了肢體衝突,把我們的同誌從裏麵趕了出來,這事情的性質已經變了,這已經是意圖衝擊國家機關了!”旁邊的那位副科長給自己的領導彙報著。
“扯淡!”陳副局長心裏明白,什麼衝擊國家機關,這樣的帽子扣上去一般人是吃不消,可這是在警察分局的羈留室裏,要衝擊後能衝擊到這裏頭來,肯定是自己手下的那些混蛋小子事情做得有點出格,又遇見了幾個不肯買賬的,這才鬧了起來。
不過,既然是自己的屬下,這護犢子是一定要做的,要是手下吃了虧,自己不出頭,那自己本來就不怎麼旺的人氣就更慘淡了。
“有人受傷沒有?”他回過頭來問道。
“幾個同誌有著不同程度的擦傷!”
擦傷?那就是沒有傷了。看來裏麵的那些人也還知道分寸。陳副局長心裏計較著,一邊對著自己的手下下令道:“安排人喊話,叫他們打開門出來接受警察機關的處理,我們可以酌情考慮減輕他們的處罰,這種行為,僵持下去對他們一點好處也沒有。”
方離看著阿七和阿九沒怎麼動手,幾個警察手中的警棍就掉了一地,再眼睛一晃,全部生生的被自己的這兩個保鏢給“擠”了出去,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有超過一分鍾,直到這羈留室的鐵門重重關上,外麵的警察才反應過來。
阿蘭看著方離的這兩個同伴,二話不說就和警察動了手,櫻桃小嘴張的大大的,半天都沒有合攏起來。在警察局裏打警察,這要多麼瘋狂的人才幹得出來的事情啊,一時間,她竟然就那麼呆呆的站在那裏,連方離將奪回來的手機放在她的手裏她都沒有反應過來。
柳斌和張建就站在過道的那一邊正說著話,變故已發生,張建就反應過來,就想朝著那邊跑去,柳斌一把拉住了他,低聲笑道:“老張,有什麼好急的,這裏是什麼地方,他們幾個手無寸鐵,能折騰出個什麼花樣來,咱們兩就在這裏看熱鬧好了,折騰的動靜越大,不是對咱們越有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