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離知道,這就差不多時高級主管招聘員工時候的麵試了,就是不知道這個主管會出個什麼題目。
“道長不知是在哪裏修行的?”道衍暗暗琢磨,弟子法聰說這位是能罡氣外放的主兒,自己怎麼看不出對方的深淺來,少不得打聽一下對方的來路。
這類問題一路上法聰早就問過了,方離的回答自然是駕輕就熟。反正無非就是深山修行,下山曆練,遍遊天下雲雲。雖然明知這樣的回答難解對方的疑惑,但他也再也找不到什麼好的托詞了。
道衍點點頭,不置與否。半晌又問道:“佛道兩家,源遠流長,其中也不乏相通之處,據劣徒言,道長曾外放真氣匡濟世人,恕貧僧冒昧,敢問道長究竟專精何術!?|”
這就是問自己的專業了,方離微微點頭,在這幾天裏,他早就想好,究竟用什麼法子來能夠忽悠到這北京城的主人心甘情願的給自己掏銀子買燃料來產生能源,最直接的最有效的辦法,當然是煉丹了,道士不煉丹還叫道士嗎?人家太上老君還非常熱愛這個工作呢,要煉丹,自然得有大量的燃料,用這個借口,簡直是天衣無縫。
“不才道心未穩,一味貪多,導致師門所傳,大多隻是得之皮毛!”方離一臉的慚愧,“唯有煉丹之術,稍稍有點心得而已!”
道衍聽明白了方離的話中的意思,這道士說他啥都會,煉丹更是有幾把刷子的意思呢。
院外一陣噪雜,方離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情,道衍卻是知道的,那是燕王的車駕到了。這聚賢館是燕王除了自己的府邸和軍營外,來的最是勤快的地方,道衍在朱棣身邊日久,焉有不知的道理。
燕王一身便裝,在幾個衛士的擁簇下,施施然走進院子,見這一僧一道坐在院中,不知道到印證著什麼,也不打攪他們兩位,揮揮手,令衛士退下,自己卻是徑直在院中的石椅上坐下。
道衍微微合什,對燕王施了一個禮,然後對方離說道:“這是燕王千歲,道長可願意在千歲麵前一展所長?”
燕王朱棣看著方離,能得到道衍親自出馬考察的奇人,現在已經不多了,大多數投效來的人,道衍的弟子們以及自己府邸中的高手,都可以根據對方的所長,安排適合他們的職位。他也是聽到道衍來到了聚賢館,這才匆匆的趕來,看是究竟是何等人才,讓自己的第一謀臣親自出麵。
方離太年輕了,年輕到讓朱棣很難對他抱有什麼期望,若不是方離身著道袍,朱棣都懷疑是不是道衍要收徒弟了。眼見道衍叫對方在自己麵前表露才學,朱棣才微微咳嗽一聲,定神看著方離,他不是看好方離,而是相信道衍的眼光,道衍這麼做,想必這個小道士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方離站了起來,心下卻在盤算,用點什麼來鎮住朱棣呢?泄露點天機,告訴朱棣後麵幾年的曆史走向?真不行,就算朱棣容得下自己,道衍也容不下自己,自己這不是在搶他的飯碗嗎?叫朱棣弄幾個衛士上來,大家比劃一下?這也不行啊,充其量,對方隻認為自己有匹夫之勇,要是把自己打發到軍隊裏去了,那就太冤枉了。
他清清嗓子,嚴肅的說道:“貧道所學道法,皆是支流末節,登不得大雅之堂,若燕王殿下有興趣,倒是有幾個小把戲,倒是可以博君一笑!”
言罷,他抖抖衣袖,腳踏七星,口中念念有詞,做足了架勢,甚至將敕令的聲音念得足夠大,讓朱棣聽得分分明明,然後隻見得他手中一揮:“急急如律令,咄!”
五個巨大的力士出現在院子當中,饒是這院子已經是足夠寬敞,一下子多了五個巨人,頓時也變得擁擠起來。朱棣的侍衛們見狀大驚,紛紛衝上來圍住了朱棣,手按刀鞘,對著方離虎視眈眈。
方離沒有理睬他們,意隨心動,指揮者五個巨人,在院中互攻互防,乒乒乓乓的打了幾個來回,院子裏塵土飛揚,一時竟似有大隊人馬在此操練一番。
道衍的表現還好,這是兩道掃把眉毛微微一挑,繼而若無其事的樣子。而朱棣同學表現就差了一點,嘴角直抽抽,活像中風了的樣子,一邊嘴唇還在不停的張合,以方離的耳力,居然聽到這位未來的永樂大帝居然是在念叨著:“撒豆成兵!撒豆成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