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好長好長,長的似乎怎麼也走不完似的;心,好累好累,累的似乎看不到有任何閃亮的地方。
街麵依舊熙熙攘攘,羅綺飄香,可是月芽兒卻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漫無目的的走在喧鬧的街,迷蒙的眼找不到一絲方向。她好想此刻在娘的懷抱中大哭一場,然後沉沉而睡,醒來便什麼都忘記了,她便還是從前那個無憂無慮的傻丫頭,還是那個和霄霄一起承歡爹娘膝下的沒心眼的丫頭呀。
如果這輩子沒有被師傅爹爹踢下凡間;如果沒有落到之寒哥哥的床上;如果沒有霄霄;如果沒有遇上霽天哥哥,如果沒有離家出走,如果沒有再遇上之寒哥哥……
好多的如果如果啊,可是如果真的沒有遇上之寒哥哥,我又怎能理會到這種愛的刻骨銘心,可是…可是,她的目光更加的飄渺起來,站在路邊,如同一隻被人遺棄的小貓一般的可憐…
她的眸光哀慟,縱使天下最無情之人見了也會為之心痛,而此刻在路的那邊正有一位鳳眸星輝的男子目光凝結在她的身上,眸中已經有了一種讓人無法察覺的柔情,自己明明不是想利用她的嗎?可是為何真的見她難過了自己心中卻也是無由來的感到抽搐呢?
她佇立在那裏一動不動,他實在忍不住走上前去,她沒有發現他的到來,依舊處於渾噩狀態而不自知。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就那般佇立在路邊,時間在沙漏中一點一點的消移著…
“芽兒!”終於,他忍耐不住出聲了,因為女子的神情已經讓他再無法裝下去了。
月芽兒尋覓著聲音的源頭,迷茫的眼似乎找不著焦距,是之寒哥哥嗎?
她終於看清了麵前之人,“大哥,是你!”
不是之寒哥哥,是啊,之寒哥哥此刻定然在家中陪伴著雪紋姐姐的,他又怎麼會管月芽兒的死活呢?
可是為什麼此刻出現的是大哥,而非之寒哥哥呢?為什麼,為什麼啊?她多希望那個好長好長睫毛的男子此刻能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可是…為什麼偏偏天不遂人願呢?
鼻子酸的難受,她的清瞳轉了轉,弊了半天的眼淚終於潸潸而下,沿著晶白的肌膚劃落,在臉上形成了兩道小溪。
“芽兒!”夜之詢輕輕喟歎了一聲,走上前來,擁住她小小的身軀,此刻的她無助的讓人心碎,無依的如同一陣輕煙,一鬆手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如果你有什麼不快,你就哭出來吧!大哥的胸膛永遠是你的避風港的!”男子的言語似乎是一種誓言,此刻他已經無法忽視自己的真心了,其實他根本無法見到月芽兒被人欺淩不是嗎?他根本無法想象如果有一天月芽兒真的被他人傷的體無完膚那淒慘的模樣。
可是…自己又怎能因為心疼她而放棄自己所有的計劃呢?
女子的淚無聲的流著,滴在他的衣襟上,如同灼傷著他的心,他想推開她,可是手上卻把她擁的更緊了。
路邊的柳絮到處飛揚,在這盛夏的午後,知了也在枝頭高鳴著,陽光曬的人暖暖的,但也懶懶的讓人欲睡。
月芽兒依舊在流淚,為什麼平時哭過以後會有淋漓的感覺,可是今兒個卻覺得越哭越難過呢?她隻覺得頭暈暈的,閉上了雙眸卻再也無法睜開了…
這丫頭怎麼沒有動靜了?夜之詢不由低頭看著懷中的人兒,她…他不由笑了起來,她竟然睡著了。夜之寒,既然你不知道珍惜她,這次我是絕對不會再放手了。
實在不忍心打擾她,對著身後的人叫道:“秦爽,回府!”
月上柳梢頭,月明正在梨樹上,月光清清冷冷的照在大地上,這月兒之下幾家歡喜幾家愁?
一位頎長的男子此刻如同泥塑一般坐在燈火之下,一動不動,隻有長長的睫毛一閃一閃之際證明了他的存在,他的雙眸有些無神的盯著屋外,就希望那酒窩小女子此刻能出現在他的麵前,可是隨著時光的推移,他的這個夢想如肥皂泡一般的破滅了。
天空已經魚白,男子就這般在這裏坐了一整夜,他的麵上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可是誰又能知道此刻他的心中已經洶湧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