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莫良緣就沒辦法了,入了宮門,這輩子除了死,是沒辦法再踏出宮門一步了,莫望鄉想到這裏,回頭看了莫良緣一眼,莫良緣是個高挑的姑娘,裹著一襲白狐裘,腰身挺得筆直,少了幾份女兒家的婀娜,多了幾份張揚颯爽,這樣的女孩困帝宮,孤獨一生,莫望鄉暗自歎息一聲,這要是他的女兒,他舍不得。
莫良緣走回到了自己的閨閣,看一眼追上來的秀雲們,冷聲道:“是個人見著我都要問,伺候你的人在哪兒,這話我都聽煩了。”
秀雲臉色一白,忙就給莫良緣跪下了。
“你是該好好地跪著想想了,”莫良緣盯著秀雲,“跟老太君說過話,知道回來了?”
“小,小姐,”秀雲忙為自己分辯道:“是老太君不放心您,叫奴婢過去吩咐……”
“別動不動就把事往老太君身上推,”莫良緣沒讓秀雲把話說完,“橫豎你以前就是在老太君跟前伺候的,想著跟老太君更和你心意,我就放你回去好了。”
“小姐,秀雲錯了,求小姐饒了奴婢這一回吧,”秀雲給莫良緣磕頭。
“都回去休息,”莫良緣看一眼院中的眾人道:“這一晚上鬧騰的我都沒合眼,都離我遠點,別再來吵我!”
丫鬟婆子們忙都往下退,不敢應聲。
莫良緣轉身回了閨閣,將門重重地甩上。
秀雲跪在最上麵一層的台階上,台階的積雪已經被掃盡,這大丫髻倒不至於跪在雪地裏受罪,但這當眾被罵,跪地求饒的滋味,卻是不好受的。
閨閣裏燒著地灰,溫暖如春,莫良緣進了臥房,臉上就多了一層水層汽,抬手一抹,就是一手的水珠。
站在朝南的窗前聽了聽,大門裏那裏還是有哭聲,還沒菩薩心腸到為莫良玉操心,莫良緣輕輕撇一下嘴,轉身要去床榻那裏,卻猛地一下撞進了一下帶著寒氣的胸膛裏。
“噓,是我,”嚴冬盡將莫良緣摟在懷裏小聲道。
莫良緣抬頭看嚴冬盡,驚道:“你沒走?”國公府上下都被翻了一個遍都沒找著這人,這人躲到哪裏去了?
“走了,又回來了,”嚴冬盡摸一下莫良緣裹著的白狐裘,道:“這個舊了,回到遼東,我再給你打一件新的來。”
這個時候了,這人竟然還操心一件狐裘的新舊?
莫良緣推了嚴冬盡一把,沒好氣地道:“隻要我們,還有周淨他們能一起平安回遼東,我後半輩子就穿粗布的衣衫我也願意。”
“知道我見過周淨了?”被推開了,嚴冬盡又厚著臉皮回到了莫良緣的跟前,伸手還是將莫良緣摟到了懷裏,道:“我沒說,你怎麼知道的?”
“周淨走了沒多長時間,府裏就鬧進賊了,你能看不見周淨進府?”莫良緣說:“趙越怎麼被殺了?”
“我殺的,”說這話時,嚴冬盡臉上的表情一點變化都沒有,“良緣,護國公對睿王下手了,你指望借睿王的力讓我們遠走高飛,我看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