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旁的林中,一座已被廢棄的神廟裏,嚴冬盡躺在厚毯之上,莫良緣守在旁邊,周淨神情焦急地站立一旁,一個須發皆白的老大夫鬆開了給嚴冬盡把脈的手,衝莫良緣搖了一下頭。
“您搖頭是什麼意思?”不等莫良緣說話,周淨就開口問道:“您拿我家少爺的病沒辦法嗎?”
老大夫眉頭緊鎖,道:“老夫覺著這位公子不是生病,老夫沒有診出他的心疾之症。”
前夜裏,嚴冬盡帶著莫良緣入這神廟歇息,周淨等人重著拴馬,生火驅寒,嚴冬盡動手歸置了茅草木板,又鋪上了厚毯,剛想讓莫良緣過來坐下,嚴冬盡覺著心口又犯了疼。初開始嚴冬盡沒在意,這已不是他心口第一次犯疼,倒是莫良緣看嚴冬盡臉色壞得厲害,堅持讓周淨去附近的村莊請個大夫來。
周淨去了沒多久,嚴冬盡的心口絞痛,隨後就開始嘔血不上,人很快就陷入昏迷之中。
眾人有驚無險地離了京城,正想著回到遼東,就可以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的時候,嚴冬盡這一突出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慌了手腳。
周淨帶老大夫過來之前,嚴冬盡蘇醒過幾次,每次都跟莫良緣說,他是舊傷發作了,讓莫良緣不要擔心,他死不了。最後一次昏迷之前,嚴冬盡吐出的血染紅了莫良緣的手,這一次無論莫良緣怎麼喊,嚴冬盡也沒有再醒來。
“這,這怎麼可能呢?”周淨跟老大夫急道:“我家少爺就是心口疼啊,哦對了,他心口那裏有舊傷。”
老大夫還是搖頭。
莫良緣這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先生,有什麼話就請說吧。”
老大夫問莫良緣:“敢問您是這位公子的什麼人?”
莫良緣道:“妻子。”
老大夫點一下頭,抬起了嚴冬盡的左臂,擼起衣袖,指著一道隱隱發黑的線跟莫良緣道:“夫人請看,這條脈絡通心。”
“怎麼發黑了?”周淨驚道。
莫良緣盯著嚴冬盡的手臂看,伸手想摸一下,卻又怕碰疼了嚴冬盡,手指停在半空,莫良緣問老大夫道:“先生是想跟我說,他是中毒了?”
老大夫歎了一口氣,道:“大概是,老夫對公子這樣的症狀無能為力,或者京城裏的名醫有辦法。”
再回京城?
周淨開口就道:“這個不行。”
老大夫起身,衝莫良緣拱手行了一禮,道:“請恕老夫無能為力。”
莫良緣低頭,發髻有些散亂。
“先生,”周淨求老大夫道:“您至少想想辦法吧?”
“若是中毒,那一定要找到解藥,或者知道這位公子中得是什麼毒,”老大夫道:“冒然施藥,興許會加重這位公子的病情也說不定啊。”
“他這樣,可以支撐到回京城嗎?”莫良緣問。
“小姐!”周淨等人異口同聲的叫了起來,再回去?那他們不是羊入虎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