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在大理寺門前下馬的時候,一個侍衛從後麵追上來,到了睿王的身前下馬。睿王沒停步,衝這個侍衛招了招手,人還是往大理寺的大門裏走去。
侍衛跟在了睿王的身後,小聲道:“宮裏來了消息。”
睿王的臉上不見有什麼變化。
侍衛道:“太後娘娘已經知道傅家父子死了,太後娘娘很吃驚,她沒有問過年歡喜和秀雲。”
睿王微微點了一下頭。
侍衛垂首退到了一旁。
此事與莫良緣無關?睿王心中疑惑,在看到迎著自己走來的康王後,睿王將心頭的疑惑壓下,臉色猛地就陰沉了下來。
“三哥,”康王走到了睿王的跟前,如同做錯了事的小孩兒一般,小聲道:“我,這事兒我沒好。”
“屍體呢?”睿王問。
“在天牢,”康王見睿王抬腳就要往天牢走,忙就道:“三哥,屍體被凶手剁碎了。”
睿王停步看向了康王。
“大理寺的仵作沒辦法驗出那屍體是不是太監,”康王小聲道。
“你想說什麼?”睿王問:“那個人有可能不是年歡喜?”
康王老實道:“我不知道。”
睿王進了天牢,那堆碎肉還擺在原地沒有動過窩,到底是領兵的皇子殿下,麵對這兩堆碎肉,屠宰場一般的牢房裏,睿王是麵不改色的。
徐大人看著睿王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好,隻能是先跟睿王請罪,連聲道:“王爺,下官該死。”
跟著睿王又一次走進天牢的康王這會兒站在背光處,不被人注意。方才徐長白對著他的時候可不是這樣,別說是請罪了,徐長白甚至沒與他說過幾句話。這就是輔政與閑散之人的區別嗎?李祉還沒有正式登基,但康王已經嚐到有權與無權的滋味了。這跟興元帝在時還不一樣,興元帝是父親,他們這些皇子手裏的權力是父皇給的,而現在,權力是自己爭的。
“屍體應該是用了藥的,”徐大人這時跟睿王介紹案情道:“骨頭都化了,所以凶手才能將屍體毀如今這副模樣。”
拿年歡喜這個麵容十分姣好的太監對付傅美景,這是護國公和莫良緣使的手段,現在傅家父子死了,弄個假的年歡喜死在這裏,留著年歡喜的一條命,等著日後對付傅美景,這麼想,天牢的這四樁命案就能解釋的清了。
睿王看了徐長白一眼,到時候,這位大理寺卿就要擔上看管犯人不利的罪名,又或者更為惡嚴重,擔上一個傅妃同黨的罪名了。
徐大人這麼出了一身的冷汗,跟睿王道:“王爺,下官真的,下官真的是哪裏出了錯。”
睿王看向了康王,道:“你也累了,回府去休息吧。”
康王從背光地裏走出來,一臉內疚地喊了睿王一聲:“三哥。”
至於這個弟弟在這事裏陷得有多深,睿王看著康王笑了笑,跟康王道:“不要多想,回去休息吧,這事有我。”
康王站著沒動彈。
“回去吧,”睿王抬手在康王的肩頭拍了拍,“三哥不想你見血,這事怨我,是我沒想到會出這種事。”
康王眼圈泛紅,小聲道:“是我沒看好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