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青這一路走來都不太平,莫少將軍本人沒事兒,可身邊的侍衛死了一下,還有好幾個重傷的,從鳴嘯關出來的時候,莫桑青是滿心的怒火,可一路行來,到了京師城下後,莫桑青怒歸怒,但也清楚,現在他天晉有聖上等於沒有,幾方勢力在爭可執天下的權柄,他家小妹深陷其中,想脫身太難了。
“不要再喝了,”見莫桑青又是一杯酒下肚,雲墨勸道。
酒是尋常的白酒,店家在酒裏加了些青梅幹,青梅煮酒是個好意境,隻是莫桑青卻不大喝得慣,“這酒,”莫少將軍皺一下眉頭,“這也算是酒?”
雲墨笑了起來,“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說酒?這是天子腳下,你想喝什麼酒都有,隻是現在不是飲烈酒的時候。”
“嗯,”莫桑青說:“現在不是飲烈酒的時候。”
雲墨將自己麵前的酒杯拿起,抿了一口,小聲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有聖旨在手,你可以直接進宮去。”
“進宮有何用?”莫桑青搖頭,“與我小妹說幾句話,然後我出宮,她待在宮裏就這麼一輩子?”
“那你打算?”
“我跟護國公府的人回去,”莫桑青道。
雲墨手一鬆,酒杯掉在了桌上,帶著青梅果香的酒味馬上在這間不大的客房裏漫延開來,“你說什麼?”雲將軍吃驚道:“你去護國公府?”
“先看看莫瀟對我,對遼東是怎麼打算的,”莫少將軍小聲道:“要殺我的人不是會莫瀟,他想要的無非就是遼東鐵騎。”
“你要拿遼東鐵騎換太後娘娘?”雲墨問。
“換不來的,”莫桑青笑了笑,“遼東鐵騎到手,我們這一家三口沒了用處,還不就任由莫瀟處置了?哦,不是一家三口,還有嚴冬盡那小子。”
“那你?”雲墨想不出來莫桑青要做什麼了。
“遼東鐵騎不能丟,我小妹我要帶走,”莫桑青麵色轉冷,一字一句地道:“莫瀟要毀了良緣,我就毀了他!”
雲墨被自己的師兄嚇住了,“師,師兄啊,”雲墨喊。
“覺得我不孝?”莫桑青問。
雲墨看著莫桑青。
“放心吧,”莫桑青說:“我不會讓自己被天下人的口水淹死的。”
“你要做什麼?”雲墨按住了莫桑青的手。
“有聖旨,我就不是無旨入京了,”莫桑青將聖旨拿在了手裏,“那就不如將計就計好了。”
“複生說你遇刺重傷,”雲墨說:“現在人人都道你是奉旨進京的,護國公也沒說什麼,他還能在見到你後,又拿有無聖旨說事兒?”
“他能將我小妹送給一個將死之人,”莫桑青說:“你覺得他不會?別說我沒遇刺,就我就是死在京城了,莫瀟唯一會想的,就是他要在族裏找個什麼樣的子弟,送到遼東做我父親的嗣子。”
雲墨沉默了下來,他自己就是被父親不容,被繼母陷害,這才不得不假死脫身,改頭換麵到了京城,對親情雲墨是沒什麼期待的,所以莫桑青這會兒說護國公不慈,雲墨能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