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闌珊,”老太君想伸手拉劉氏夫人手的,隻可惜她這會兒沒力氣抬起自己的手來。
闌珊是老太君的心結,又何嚐不是劉氏夫人的心病?她一個世族小姐竟然敗在一個罪奴的手下,再賢良淑德,劉氏夫人也忍受不了這件事。
“我看見那女人了,”老太君很是神秘地跟劉氏夫人道。
劉氏夫人替老太君拉好了被子,小聲道:“老太君,那個女人已經死了。”
老太君搖頭,她方才明明看見那個罪奴了。
“來人,叫大夫過來,”劉氏夫人衝屋外下令道。
“闌珊,”老太君還是喊這個名字。
“您方才看見的是那女人的孫兒,”劉氏夫人在床榻邊緣坐下了,盯著老太君的眼睛小聲道:“那個是莫桑青,莫良緣成了太後,莫望北占了遼東,現在莫桑青又回來了,老太君,您說我的兒子們該怎麼辦?”
老太君在這時卻似是力氣用盡了,整個人都萎縮了,兩眼無神地看著長媳,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那毒藥傷腦子嗎?”跟著護國公走進了書房,莫桑青開口問道。
護國公擺了擺手,道:“老太君隻是一時糊塗罷了,未沈啊,你這一路行來,可曾暴露了行蹤?”
“什麼?”莫桑青問。
“複生為了對付傅妃和傅家,謊稱你遇刺重傷,”護國公道:“他做這事兒之前並未與老夫說此事,所以老夫就是想攔他,也沒有機會了。”
莫桑青說:“祖父,我不怕被咒的。”
“咒不咒的,回頭請高僧給你頌經去晦就是,”護國公又是擺手,道:“要命的不是這個,我且問你,無旨上京是什麼罪?”
莫桑青挑眉,“有祖父在,還有人能拿這個治我的罪?”
“老夫難不成在京師城裏支手遮天嗎?”護國公皺眉道:“你父親糊塗,怎可讓你無旨進京?”
“祖父送良緣入宮,在我看來更糊塗,”莫桑青如同在陳述一件平常事一般,語調平緩地跟護國公道:“祖父,我與我父親是不可能讓良緣就這麼做了寡婦的。”
莫桑青上來表現正常,下跪問安,關心老太君什麼的,所做所為都讓人挑不出錯來,可在護國公以為孝字將這個孫兒壓住的時候,莫桑青突然之間就又翻臉了,直接到讓護國公有些猝不及防。
“垂簾聽政什麼的,是祖父哄良緣聽話的手段吧?”莫桑青說:“良緣能懂什麼叫國事?什麼叫江山社稷?手中無權無兵,她就是坐上金鑾大殿了,也不過金鑾大殿裏多了一件擺件。”
這還真是莫良緣自己做下的事,護國公感覺到一陣氣悶。
“我這次來,回去的時候是一定要將良緣帶回遼東的,”莫少將軍看著自己的祖父道:“還望祖父成全。”
“成全?”護國公怒極反笑了,拍一下桌案道:“老夫現在擔心你的性命,他嚴冬盡說你手裏有聖旨,你手裏就有聖旨了?老夫問你,若是被睿王那些人問起,你拿什麼出來給睿王爺那些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