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墨出手大方,將小夥計喜得眉開眼笑,連聲答應著退了出去。
聽著小夥計的腳步聲走遠,莫良緣才摘了帷帽,小聲道:“沒人說我父親的事。”
雲墨的下頜粘著假胡子,這些天來他都習慣時不時地抬手摸一下,自己的假胡子了。這一回雲墨不但摸胡子,還撚了一把假胡子,這才跟莫良緣道:“看來大將軍的事是沒被外傳。”
“我哥遲遲不到浮圖關,看來浮圖關的戰事也不正常,”莫良緣將茶葉分裝到了兩隻茶杯裏,小聲道:“調兵是需要時間,可我哥手裏的鳴嘯軍不需要,若真是戰事緊急,他完全可以帶著鳴嘯軍先過去,至少可以幫著守城吧?他與邱嶽是好友,於公於私,我哥都不會坐視浮圖關危急而不管的。”
“那我們先去找你大哥?”雲墨道。
“我想先回鳴嘯關,”莫良緣道。
雲墨道:“浮圖關不是更危急嗎?”
“我剛才算了一下時間,”莫良緣說:“豹頭到鳴嘯關的時候,我哥人在往浮圖關的路上,按常理,豹頭要麼去見我爹,要麼去找我大哥,他現在應該回來找我們了,可我們沒有見過豹頭。”
“你是說?”
“他被扣在鳴嘯關了,要麼就是他在去找我大哥的路上出事了,”莫良緣說:“當然,還有一種可能,豹頭沒回遼東就已經出事了。”
雲墨的眉頭猛地一皺。
“還有一件事,”莫良緣看著雲墨道:“雲墨哥你方才也聽見了,樓下那些人說,我大哥是直接從天丘城趕往浮圖關的。”
雲墨愣了一下,他方才沒注意這話,這會兒被莫良緣一提,雲墨稍想一下,突然意識到不對來,“你大哥倒是也有調兵之權,隻是浮圖關之事,他是不是應該回鳴嘯關,跟你父親,還有那些軍師,將領們商量一下?”
“可能是我父親病重到不能理事,所以我大哥回去了也沒用,”莫良緣說:“也有可能是,我大哥不能回去。”
雲墨半晌沒說話。
水燒開了,發出咕嘟嘟的聲響。
莫良緣拿水泡茶,很清雅悠閑的一件事,莫良緣做起來,讓人看著也是雷厲風行的。
“你覺得會是哪一種可能?”雲墨問莫良緣。
“不知道,”莫良緣說:“所以我要回鳴嘯關。”
雲墨看著麵前的茶杯,剛遇上熱水,茶葉還都飄在水麵上。
“我們想第二種可能,”莫良緣給青銅質地的小水壺加滿水,將水壺又放回到了小爐上,低聲道:“什麼事能將我大哥逼得不能回鳴嘯關?”
雲墨垂著眼道:“有人以你父親的性命相要挾。”
莫良緣的手垂放在膝頭上,揪在一起,微微一顫。
“可,”雲墨一臉難以置信地搖一下頭,道:“良緣,這可能嗎?”
莫大將軍身邊親兵,鳴嘯關有猛將,兵馬十幾萬,什麼人有本事能把莫望北的命握在手裏?雲墨想不到,他也不認為這世上有人有這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