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沒多想,答應了燕曉一聲,就跑走了。
燕曉也說不出來是為什麼,她這會兒就是想知道那個中原人是誰。兀圖是鐵木塔的親信,就算是見到部落首領,這位也不用多禮的,那麼能讓兀圖恭恭敬敬對待的中原人,會是什麼人?
中軍帳裏,鐵木塔很熱情地與秦王擁抱了一下,然後請秦王坐,又按著中原人的禮節,大汗吩咐人能秦王上茶。
秦王端端正正地笑下了,看一眼被蠻夷女送到自己麵前的茶水,道:“大汗太客氣了。”
鐵木塔將手一揮,渾不在意道:“秦王爺,請喝茶吧。”
秦王接過茶杯抿了一口,讚道:“好茶。”
鐵木塔哈哈一笑,他的中原話說得不太好,語調和發音聽著都怪異,但與秦王對話卻不成問題。
兀圖在一旁道:“王爺怎麼會到我們這裏來?”
秦王將手裏的茶杯放在了茶案上,道:“中原太亂,我想做站在最後的黃雀,所以就暫時避開了。”
這話鐵木塔聽不懂,隻得看向了兀圖。
兀圖跟自家大汗解釋道:“大汗,秦王爺的意思是,先讓別人打,等這些人分出勝負了,他再去打。”
鐵木塔看看秦王,道:“你就不怕等別人打完了,這江山也被人奪下了嗎?”
“我的對手們勢均力敵,”秦王說:“他們就是贏,也隻會是慘勝,我不擔心。”
鐵木塔抹著胡子一笑,說:“那你來本汗這裏做什麼?也想做隻小黃雀?”這就是中原人,一群上不了台麵的小人,他們大漠男人隻做雄鷹,黃雀是什麼鬼鳥兒?
鐵木塔的語調帶著譏諷,秦王如同沒聽出一樣,道:“自然不是,我隻是來看一看的。”
鐵木塔說:“那你看出什麼來了?”
“莫桑青的底牌不多,他在冒險。”秦王道。
鐵木塔又大笑了起來,道:“那個小畜生不過是在垂死掙紮罷了。”
“可我有一點沒看明白,”秦王猛地話鋒一轉。
“王爺沒看明白什麼?”兀圖開口問道。
“他將流民集中到香樟城去,這點不難解釋,”秦王道:“他的部將徐願不久之前,將遼東最大的糧商洪泗一家殺了,洪泗的存糧不少,夠莫桑青養活流民們一段時日的。”
“你說你看不明白的,”鐵木塔不大耐煩地道:“你不要跟本汗繞圈子說話。”
“流民集中到香樟城,”秦王說:“一是便於管事,二來若是流民要生事,殺起來也方便,不至於讓流民亂了遼東全境。”
“王爺的意思是?”兀圖也聽不懂秦王要跟他們說什麼。
“對流民,他莫桑青是起了殺心的,”秦王笑了一下,道:“既然起殺心,那直接殺了就是,他為什麼還浪費糧食養他們?”
“幾十萬的流民,他能說殺就殺了?”鐵木塔道:“不能吧?”
“既然他連不是遼東人的流民都能養著不殺,那他莫桑青怎麼就放棄了浮圖關的百姓呢?”秦王看著鐵木塔道:“大汗就沒想過這個問題嗎?他莫家父子坐鎮遼東幾十年,何時棄遼東百姓於不顧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