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青被嚴冬盡問得雙手一攤,說:“我們要走水路,我自然說水師啊。”
“啊?”嚴小將軍這會兒的模樣,看在莫少將軍的眼裏,除了傻裏傻氣,沒有別的詞來形容了。
“難不成你以為走陸路,就沒人阻你去路了?”莫桑青問。
嚴冬盡麵色訕訕,走陸路他們要麵臨重重關隘,大大小小的城池無數,走陸路比走水路艱難多了。
“秦王自是設想我們走陸路的,”莫桑青說:“他可不想在江南看見我們遼東軍。”
嚴冬盡說:“那哥,我們要先給睿王爺去封信嗎?”
莫桑青稍想一下便道:“不必了,誰能保證睿王爺的身邊沒有秦王的眼線?良緣不是還擔心傅美景會投到秦王那邊去嗎?你想打秦王個措手不及,就要將消息瞞住。”
“可瞞得住嗎?”嚴冬盡為難道:“大軍南下的動靜不可能小,這要怎麼瞞,哪怕我白日休息,晚間趕路,這事也瞞不住吧?”
“那也比你兵馬未動,就已經被秦王得到消息的強吧?”莫桑青耐著性子教嚴冬盡道:“再說夜間行船危險,你不要命了?”
嚴冬盡知道自己又說了傻,神情更加訕訕然了。
“你,”莫桑青還想教嚴冬盡幾句,但胸口忽地一陣憋悶,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你先去忙吧,”莫少將軍隻得先讓嚴冬盡走,在嚴冬盡麵前強勢慣了,神智不清的時候還沒什麼,反正自己什麼也不知道,可這會兒清醒著,莫桑青就不希望讓嚴冬盡看見,自己虛弱的樣子。
嚴冬盡走出了自家大哥的臥房,花蠻子這時也跟著豹頭過來了。
“又怎麼了?”花首領看見嚴冬盡就緊張兮兮地問。
“我哥不舒服,”嚴冬盡說。
花蠻子就歎氣,說:“這麼重的傷在身上,他怎麼可能舒服呢?”
嚴冬盡知道花蠻子說得是實話,可但凡有丁點的可能,他都不想他大哥這麼熬日子啊,這什麼時候是個頭?
“我進去看少將軍,”花蠻子也見不得嚴冬盡情緒低落的模樣,這孩兒身上也帶著傷啊。
“多謝花伯父,”嚴冬盡小聲跟花蠻子道謝。
花蠻子衝嚴冬盡擺擺手,站在門前衝屋裏喊了一句:“少將軍?”
很快就有守在外室裏的侍衛跑到門前,請花蠻子進去。
嚴冬盡看著花蠻子進屋了,才出了自家大哥的院子,一個侍衛迎麵朝嚴冬盡跑過來,說:“嚴少爺,陸先生在正堂等著見您。”
“我叔父呢?”聽說陸蘭亭要見自己,嚴冬盡第一個反應是問自家莫叔父。
“大將軍睡著了,”侍衛小聲道。
嚴冬盡點一下頭,往正堂走去。
臥房裏,花蠻子給莫桑青看過了傷,不見傷口有繼續化膿的跡象,這讓花蠻子鬆口氣了,覺得今天自己是能安心過了。
莫桑青這會兒難受得厲害,但麵上沒顯出來。
花蠻子對著莫桑青不怎麼敢說話,就覺著這位少將軍比起莫大將軍來,還要讓他害怕,可不說話,花首領又覺著尷尬,人少將軍也沒把你怎麼樣,客客氣氣的,你跟見著鬼似的,這算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