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公子道:“錢先生,我能理解王爺的考量,計較一城一地的得失,不如計較秦王的生死。知道了秦王人在寧州,那我們是應該去攻打秦王,爭取盡快將秦王剿殺在寧州。”
錢敬聽了陸大公子的話,點頭,剛要開口說話,就聽陸竹生話鋒一轉,說道:“可是在我們剿殺秦王之前,我們是不是應該先考慮睿王爺的安全?”
陸大公子這話,就他的性格而言,已經說得很直白了,陸大公子就差直說,如果睿王死了,那我們殺了秦王又有什麼意義?
錢敬半晌沒有說話。
嚴冬盡等得沒了耐心,開口要催錢敬說話,卻又一眼瞧見莫良緣衝自己搖頭,嚴小將軍隻得又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船艙裏安靜得讓人感覺壓抑,洶湧的波濤聲傳入船艙,江麵上又起了大風。
莫良緣拿起手邊上的茶杯抿一口水,問道:“聖上如今是否安好?”
錢敬看向了莫良緣,道:“五日之前,聖上已經離開寧州城,傅太妃娘娘與護國公隨行。”
“什麼?”莫良緣的臉色頓時就陰沉了下來。
嚴冬盡和陸大公子同樣變了臉色,小皇帝沒有跟睿王在一起?
“聖上去了哪裏?”莫良緣緊接著就問。
“不知道,”錢敬道。
“怎麼會不知道呢?”嚴冬盡不相信道:“一個小孩兒,一個女人,還有一個不會武的文官,他們能跑哪裏去?”
“王爺當時在前方督戰,”錢敬說:“聖上就是趁這個機會離開寧州城的。”
“誰護衛他們走的?”陸大公子問。
錢敬搖頭,道:”不是我家王爺的人。”
嚴冬盡抹一把臉,道:“那就是秦王的人了。”
“沒有證據,”錢敬道:“現在我家王爺也沒有聖上的消息。”
嚴冬盡冷笑了一聲,最好這幫人是被秦王殺了,讓這幫人自食苦果。
莫良緣擰著眉頭道:“孟先生人呢?他沒有將我的信交給王爺?”
錢敬低聲道:“孟先生沒能回來。”
莫良緣三人一陣沉默。
錢敬也在沉默之中,聽莫良緣這麼問,他便知道,這位太後娘娘是在信中,提醒他家王爺小心傅氏與護國公,帶著聖上叛逃了。
“就算沒收到信,王爺就沒派人盯著傅太妃與護國公?”嚴冬盡重又開口問道。
“當時年歡喜在王爺身邊,”錢敬低聲道。
“他知道自家主子要跑,他是自願留下,替他家主子打掩護?”嚴冬盡問。
“我們審問了年歡喜,他並不知道,”錢敬道。
“確定?”陸大公子問。
“是的,”錢敬肯定道。
“年歡喜這是被傅氏拋下了,”嚴冬盡跟莫良緣說:“這下子,他是不是能清醒點了?”
莫良緣沒說話,這事裏牽扯到一個情字,是恨是怨,還是心甘情願,這就真的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