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長歌今晚追人那叫一個辛苦。
從天衢到城北,眼看著一路居然是往美人窟的方向,秦長歌臉色越來越不輕鬆,剛到城北美人窟,就聽見有人大叫殺人了,拎著一顆緊張的心飛馳過去,死的是一個壯漢,秦長歌一眼瞄過,發現他死於一種狠毒奇異的內家功力,下手的人及其毒辣,皺皺眉,拉過幾個人問詢了,終於確定非歡好像被人給救了。
然後又根據旁觀者指引的方向,往城內奔來,本來不知道水靈徊往哪條路去了,卻在半路上遇上一個灰衣人,直往正儀大街方向來,秦長歌覺得他的輕功眼熟並怪異,想起那個被奇異功力殺死的壯漢和眾人的描述,立即毫不猶豫的跟了過去。
一直追到郢都府尹門外,秦長歌見他打算進去,想了想,立即命跟隨的幾個高手攔下他,幾人一番交手,那人雖然不敵圍攻,居然也沒落下風,還被他抽了個空子,從合圍裏衝了出去。
秦長歌也不再追,隻是皺著眉,看向郢都府後院。
聽眾人描述,那個自稱和人私奔的大妹子好象有點象水小公子啊……以她的性子,會選在什麼地方落足呢?
目光梭巡半晌,落於那座沉默的小小繡樓,秦長歌示意幾位高手留下,自己一翻身,飄進院牆,飄上了郢都府尹家的小姐繡樓。
繡簾掀開,一陣非蘭非麝,卻令人十分陶醉的香氣立時彌漫。
水靈徊深深的吸一口氣,有點哀怨的想起自己在臭男人堆裏打滾得好像太久了,久得都不知道女子閨房該是什麼模樣了。
什麼模樣?
安靜、雅致、精巧、旖旎、香豔……
呃……香豔……
水靈徊目瞪口呆的看著一個男子,正狠狠的拍著自己的臉,抓起茶盞冷水澆頭,狼狽無比的掙紮著翻身下榻,而榻上,肌膚勝雪身無寸縷的小小姑娘,瞪大眼睛,目光裏驚惶欲絕,卻一動也不動。
她肌膚如明月般潤澤,而眉目清麗勝過午夜優曇,雖然驚怖失色年紀幼小,也不掩麗姿。
水靈徊皺皺眉,她看出這女子被點了穴了。
這男子以下作手段意圖****!
登徒子!采花賊!色狼!
怒從心底起,水靈徊雖說平日不當自己是個女子,可畢竟還是個女子,但凡遇上這類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喂!你!”水靈徊重重跺腳,大步走了過去。
“你這個色狼!”她伸手過去,惡狠狠一推。
卻有人施施然在窗外道:“水小公子,壞人好事是要傷陰騭的。”
聽到人聲的兩人霍然轉首,水靈徊睜大眼,疑惑的道:“咦,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她立即忘記要打擊色狼,立刻蹦了過去,“對了,你看見素玄沒?素玄呢素玄呢素玄呢?”
秦長歌推開這個不住聒噪的丫頭,淡淡看著蕭玦,這是哪出戲碼?惡俗的中春()藥了?
祈繁怎麼回事?先追的人,反而落到她後麵,她這個去追非歡的人,反倒湊在了一起。
“你好像不高興?”水靈徊仔細端詳秦長歌,難得這麼注意他人臉上細微表情,“為什麼?”
“唔……”秦長歌很認真的思索,答:“是這樣一種感覺——我發覺原來我也不過是個很小肚雞腸的女人,於是很鄙視自己,就是這樣。”
“嗄?”
不理會水靈徊,秦長歌仔細看著蕭玦,蕭玦正以手支案,扶住沉重的頭,抬臉看她,他的漆黑長眉似是被水澆過,越發黑得驚人,眉下更黑的眸子明亮璀璨,卻滿滿全是強自壓抑的****,有如無數妖蓮在一池翻湧的碧水中灼灼綻放……
一刻之前,蕭玦的手,曾觸及那小小的可愛的胸。
眼前的女子卻突然瞪大了眼睛。
驚恐的,無限絕望的目光——
顫了顫,有如被澆了盆冷水,蕭玦突有短暫的清醒——這目光,不,不是她的……她不是長歌!
自己怎麼會來到這裏?自己在做什麼?
猛咬下唇,尖銳的刺痛令神智稍稍冷靜了些,蕭玦狠狠的拍著自己的臉,又一把抓過桌上茶盞,對自己當頭澆下!
冷水澆頭,換來短暫的神智冷靜,為怕自己不能抵抗那焚身的灼熱,真的控製不住毀了這小姑娘的清白,他不停息的拍著自己的臉,一邊掙紮著下榻。
隻是非常悲慘的,水靈徊突然衝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