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玓國的國主歪在塌上喜憂參半,喜的是一位連他自己都快忘了的公主在過十三歲生辰的當天被彤魚部的人推算出這位公主或許可以改變國運,她會是長玓國新的希望,雖然他仍然認為公主除了和親外毫無用處,但彤魚部的推算不可不信,遂給這位默默無聞了十三年的連封號都沒有一個的小公主取封號昱玖。憂的是他長玓國的可用將材寥寥無幾。不是一群走路都不甚利落的死忠老將,就是一群油嘴滑舌無甚真本事的老將的兒子。於是長玓國主大筆一揮——征兵!甚為滿意,頓時神清氣爽,去後宮施了一通威風,不小心玩的晚了,誤了早朝…已經七十高齡矣,長得像一個大壽桃的丞相聽聞皇帝偶思政事,連皇帝沒上早朝的事都自動忽略,感激的老眼昏花…額,老淚縱橫,趕緊著兵部辦了。
百姓對於這個設在集市口的招兵處有些恐懼,並不是怕死,長玓國和北羌的關係像是緊繃的琴弦,連五歲的小孩兒都知道早晚是要打仗的,隻是我們去為國賣命,家裏的田怎麼辦,老婆孩子怎麼辦?長玓國的百姓們是習慣了安逸和偷生的啊,他們不知道自己一時的安逸對這個國家來說是怎樣的災難啊。
守著告示的小士兵準備收拾收拾回家了,家裏有暖烘烘的被焐和媳婦的熱湯呢,這個時候看見一個蓬頭垢麵的少年遊遊蕩蕩的走過來,待少年走進小士兵才看清楚他的臉,麵黃肌瘦,但好在目光還有炯炯有神,長得雖不甚英俊但想來吃飽飯或許會更有英氣些。小士兵問他是否要應征。少年隻略微點點頭。士兵一陣納罕:“你做什麼要征兵,你這個樣子還沒死在戰場上呢,怕就被北羌的風沙給吹走了”少年思索一陣目光又重新有了焦距:“餓”多年後途遠回想起來已經記不起當時編了一個什麼借口來應付士兵了,如此才更加不解,就算當時自己一個人待在山裏也不至於無聊到去當了將軍,是了,途遠想起來了,是因為無聊…
途遠剛到兵營裏的日子並不適應,沒有山裏自在,不過好在兵營裏的人脾氣是燥了點,但待人還是好的,喝酒的時候會有老兵分他一口酒,打架的時候會有老兵教他招式,隻不過在講葷段子的時候從來不肯指點他兩句,隻是笑,笑的他臊得慌,後來慢慢的他也能聽懂了,男人對這種事大都無師自通吧,軍營的夥食還不賴,總比他在山裏撿的野果野菜好。長玓國對他的士兵們格外照顧,養兵千日用在一時,可這些兵好似養的太舒坦了些,又或者長玓國的民風就是如此安逸不知愁的吧,這樣的國家怎能抵抗傳說中凶惡彪悍的北羌呢?途遠側身看著喝上頭的士兵們,或許他們需要一個人來點醒他們,隻有軍隊強大,強大到不讓北羌踏越長玓國一步,才可保妻小在後方保一隅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