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全部彙合已是一天以後,田將軍路恒剛一到驛館連頓飽飯都沒吃上就被途遠招去研討戰事,情勢比之前預想的還要糟糕,如今已是八月份了,皇都還是輕紗單衣,而北羌這邊卻已預備棉衣了,長玓的士兵極不適應北羌幹燥陰冷的氣候,已相繼病倒許多人,棉衣藥材從皇都運到夷鼓郡又是半個月的時間,可戰事一觸即發,隻能硬頂著上陣,一些老兵還尚能應付,可新兵沒有上過戰場,在軍中時日又短,實在應付不來。
途遠剛剛到夷鼓就派細調查北羌實力,本來還抱有僥幸的途遠此刻卻再也找不到理由說服自己了,北羌實力,不容小覷。
北羌地處極北寒地,資源匱乏,地勢凶險,易守難攻,本來條件極其惡劣的小國,卻在老國主剛剛登基之後煥然一新,北羌本就民風彪悍,各部落間內鬥極其混亂,可老國主當年方登基三年,就平定各部內亂,使北方三部皆死心塌地的效忠與老國主,成為一支精編的利刃大軍,朝堂更是一片清明,短短幾年,北羌的版圖一擴再擴,等到長玓有所戒備時,為時已晚矣。
天時地利人和長玓卻沒有一樣占了上風,途遠沒有信心,田將軍與路恒更是如此,卻又不能聲張,以免擾亂軍心。田將軍最先沉不住氣,把茶杯往桌上一摔,不安地站起來亂走,停住看著途遠路恒二人問道
“形式這樣惡劣,我長玓還未開戰就已經處於劣勢,現如今卻無一點計策,總不能投降吧?”
途遠也一改漫不經心的態度,搖了搖頭
“投降雖不至於,可這場仗長玓能勝的幾率隻有三成,這三成還是因為長玓糧草充裕,北羌貧瘠,主動發起戰爭一定是糧草已足,可卻沒有足夠的備用糧草,為今之計,想要擊退北羌是天方夜譚,隻能保證守住夷鼓郡不被北羌攻克,多扛幾次北羌的進攻,拖到北羌糧草供應不足,那這場仗就算長玓贏了,可談何容易,隻能出奇製勝,出兵計劃路恒一定要仔細斟酌,留好後路。”
路恒沉沉的為頓了下頭,長舒一口氣
“如今一定要和北羌真正交過手才能確定北羌實力到底如何,軍隊再強也要看將軍會不會帶兵,摸清敵方將軍的套路,或許還能致勝。”
田將軍聽到這裏又來了精神,好似總算有了一丁點希望
“勝的幾率有幾成?”
路恒不太忍心打擊田將軍,稍微誇大了一點,算是安慰
“四成吧,對方將軍若是不善計策,或許還能贏。”
途遠總是笑了出聲,在氣氛沉悶的驛館裏顯得格外突兀
“四成?對方將軍不善計策?路恒啊,我知道你是逗田將軍玩呢,能帶出那樣軍隊的將軍怎麼可能會是一個草包,更何況探子的信裏寫著,咱們的對手是北羌的少國主,老國主最器重的兒子,你們想想會差到哪裏去?另外,那邊還有位女將軍。”
田將軍馬上忘了前邊途遠說的什麼,隻記得女將軍這麼個事,路恒平時波瀾不驚的也是一驚,連忙問道那女將軍的來曆,途遠又重新掛起了那副笑眯眯的表情
“那女將軍是老國主一個妃子進宮前生下的女兒,進了宮雖一直待在老國主身邊卻時時不忘她那早死了父親的女兒,於是請求國主把她女兒接進宮裏,那國主也是待那妃子真心,愛屋及烏,對那個女兒極好,又因自己始終沒有一個女兒,久而久之也就像親生的一般,成年之後將她封為公主,又賜了封號,叫婼陽的。這個女將軍,就是那婼陽公主。”
田將軍聽完自然想到了昱玖公主身上,納悶的問道
“怎麼現在打仗都實行派個公主來嗎?”
路恒歎了口氣說道
“北羌那位和咱們這個不一樣,人家真有兩下子,聽說大刀揮的好。”
還沒等話音落下,齊生就連滾帶爬的衝進來了,慌慌張張的對三人說道
“公主那的侍女剛剛過來稟報,說是,說是公主水土不服,連日勞累,又因氣候不好,病的極重,怕是不太好了。”